“请伯爷吩咐!”
张鹤龄点点头,道:“稍候你径直回返顺天府,到了以后,即刻率军士与锦衣卫,去各家府邸,拿了他们的管家管事,另外,东厂不是给了你些东西嘛,按图索骥,一并清查一番,该抄的抄,人该拿的拿。
拿来以后,仔细拷问一番,记住方才在早朝之上陛下的谕旨,无需迁延,只需让他们交待府中所有资产便可……”
“何鼎记住了,此事我当亲自办理!”
张鹤龄点头继续道:“其二,去函礼部,请礼部剥夺黄昱举人功名……”
“黄昱?”
何鼎怔了怔,马上反应过来,道:“那位龚侍郎的幕僚?”
“对,便是他了,本伯去龚府拿人回来,自然不会放着。这黄昱跟了龚成十几年,是最为重要的心腹幕宾,他知道的东西,定然不少。
龚成那边,无需问话,本伯估计,也问不出东西。便让这位心腹幕僚说道说道吧。
不过,原则还是那一条,无需迁延……”
何鼎会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他有些担心,道:“若是没了功名,如何审皆可为之。可伯爷,去函礼部,且未曾有实质罪状的情况,礼部会同意?莫不如派人先调查一番,等拿了证据……”
张鹤龄摇摇头,笑了笑,道:“去直接找傅翰侍郎,以本伯的名义告之于他,便说本伯对他今日早朝之时的矫正朝堂秩序之奏稍有见解,方才和陛下亦是说过几句。
此后,若是本伯的差事了了,有暇之时,本伯当去拜访傅侍郎。”
何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走吧!”
交待了一番事情之后,张鹤龄蹬住马镫,翻身上马,马鞭指了指道:“本伯回一趟兵马司,并会派人去户部请周尚书帮忙调集些文吏、账房。
配合五城兵马司的人手,介时也请张府尹提供一二人手,你在顺天府坐镇,除了方才所言的抓人审问,当对此番查抄的财货进行全面清点。包括银钱、田产、房产,所有可以查到的东西,皆要登簿造册。
回头本伯会请旨,再做后续处置。你记好了,这些东西,未曾又本伯命令,分毫不得动用。哪一个敢乱伸手,本伯便持御赐金牌,先斩了他……”
张鹤龄的话说的丝毫无有凶戾,反而淡淡的,可何鼎却是闻言心中一紧,他拱手郑重道:“伯爷放心,何鼎必当替伯爷您看好了。”
张鹤龄点点头,此番查抄必然不少,先给他们敲一个警钟,别闹的功劳做下,为点银钱闹的无法圆满。
再者,此番查抄,虽说他在奉天门前用各种理由解释了,一番说辞之后,让人暂时不好多言。但他相信,紧盯着的人必然不少。
故此,这些清抄而来的东西,必须一文一钱皆实数充入国库、内帑,否则,无法对此事交待。
当然,这些钱,他本来也不打算妄动就是了!
除了给出勤的军士、官员、差役一些规则内的赏赐,余者尽皆不会再动一文。
包括他后续要办的事,他也向皇帝禀报了,要用的物资和钱财,皆由他来筹办。
其实说到底,他也是为了给陛下,给朝堂一个交待。
他张鹤龄恪谨忠贞,可计大事,嗯,说的过了些。但最起码,他也是一个忠直廉洁,勇于任事的人。
这份交待,是给朝廷的,认不认可,当再一回说,但至少在陛下那里,要获得认可。
再者,国家、包括陛下的库里,实在不算宽裕啊。
此前吐鲁番起事,若是有钱有粮,哪还会有那么多的争执。
周经昨日算的那一番账,可并非虚假,大明如今的财赋,便是如此真实。
故此,张鹤龄觉得,事已成定局,且陛下金口示下之后,他将案事按着陛下的吩咐结尾了,当为首要之事。而办下所抄来的财富尽皆上缴之后,其实也极为重要,这也是给陛下和朝廷一个交待了。
且这份交待,比那些所谓的规则、规矩,更容易堵住人的嘴。
管你什么六部、内阁,必然会满意于朝廷收下了银子,反正银子不是自家的,将这些来历不清的脏银充入国库,朝廷亦能宽裕些,在事实已定之下,银子便会成最大的安慰。
有银子才好办事嘛,且他们更会眼巴巴的看着……
而他这个既办了事,也几番为朝廷挣来银子的人,也定然会被他们暂时放一旁了,至少在现一阶段是。
如此,也好让他不用分心去和他们纠缠,拿出全部精力,去办好后续的事了。
张鹤龄吩咐了何鼎,二人骑马上路,到了皇城边上,何鼎向北去往顺天府。
而张鹤龄则打马向东赶回东城兵马司。
回到兵马司,一直代张鹤龄坐镇兵马司,同时处理日常公文的刘龙,给回到衙门的张鹤龄禀报了衙门内的日常事务,以及此番在京中各处的安排调度。
听完之后,张鹤龄满意点头。
刘龙操持公务琐事,越来越有模有样,也让他在繁杂的案牍之事中少费了很多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