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明热血上头的脑子终于冷静下来,咽口水,“要不,你还是揍我一顿吧?”
夜幕降临。
冷清许久的公寓终于亮了灯。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魏卓回到家后并没有给自己准备晚饭。
他直接坐在餐桌边,从包里取出那五位死者的照片,逐一在桌面摆放整齐,又取出各种调查而来的资料,不知道多少次地重复细看,试图从冰冷的文字里探寻一丝线索。
他原先的任务是追捕从a市基地逃脱的启明者,后来意外在那个小镇与牧白黎、齐斯书等人相遇,结果不仅任务失败,还涉嫌过度执法的可能性。
最后在那位老先生的介入下,魏卓暂时卸下特异部的职务,对外说法是休息一段时间,实际是转去处理一些异常案件,也算是捡起老本行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到手的第一起就是连环凶杀案,被害人是重生者,而凶手是异能者……
魏卓无奈叹气,从桌上拿起一张照片,还未等他仔细去观察时,背后突然冒出一股凉气。
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视线里,又有一只手从他手中取走那张照片。
在冷色调的灯光下,那只手显得格外苍白,甚至隐隐有几分透明。
“我记得这人,少数敢背叛暴君的,实力不错但品行不好,估计以为自己反水的动静很小,最后是被虫子啃食而亡。”
神秘出现的那人轻声说道,语气微凉,又莫名带有几分古怪的笑意,“在这个世界里,竟然死的这么早吗?”
魏卓闭了闭眼,克制急促的呼吸,“你怎么来了?”
神秘人把照片放回桌面,语气恢复温和,有种能让人放松心神的轻柔感,让人不自觉卸下心里防备。
“看看你的行动,结果有些出乎我意料。”
魏卓将视线落在桌上那一张张的照片上,那些死者的面孔迅速扭曲模糊,形成一个个黑洞。
理智脱离躯壳,仿佛飘在空中冷眼旁观,听到自己的声音极冷,“……我没能按照你的计划杀死暴君,很失望?”
“当然不,我提出的每个方案都只是建议,我从未试图控制你的大脑。魏卓,你的思想依旧是自由的,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出自你的本心。”
“但是,你真的确定现在的做法是[正确]吗?”
神秘人双手按在魏卓的肩膀上,力度很小,几乎如树叶落地般轻柔,让人无法轻易察觉。
然而魏卓却仿佛被定住一般,几乎连呼吸都困难,最后沉默了许久,才沙哑地开口。
“……我确定,黎明。”“被害人全是重生者,并且内部有一个联络渠道。”
说这话的时候,魏卓眉头紧锁,语气中虽然听不出多少质问,但经过先前的经验,牧白黎觉得这人脑子里估计又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牧白黎捏紧伞柄,嗤笑一声,“你又怀疑我?”
“这不是怀疑不怀疑的问题”
魏卓后面的话咽下,瞳孔瞬间紧缩,抬起左臂挡住骤然抵达身侧的攻击。
那是一把收起来的伞,不知道什么材质,伞骨极为坚硬,伞面也泛着冰凉的暗芒。
现在魏卓就感觉被击中的那块骨头隐隐作痛,左臂几乎发麻。
他后退一步,抬头望着突然动手的牧白黎,抿紧唇,声音莫名沙哑,“你要和我动手?”
牧白黎收回伞,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十分淡定,就仿佛刚才突然攻击用伞抡人的不是他一样。
“现在是雨天,我又不疯。”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擅长近身格斗,只能遗憾打消这个念头。
最后他留下一句话,准备撑伞离开。
“这事和我没关系,那段时间我连基地都出不去,杀什么人。”
牧白黎真觉得魏卓怀疑来怀疑去怀疑得脑子出了问题,有空怀疑他这个连出基地还要上报的人,不如去调查一下那什么联络渠道。
他这么想着,然后又听到魏卓说。
“白黎,我想说凶手可能与你熟识。过去,现在,或是未来,他为了你去杀死可能会危害到你的重生者。以及,凶手本身也可能是重生者。”
“你说的有道理。”牧白黎毫无感情地扯扯嘴角,“但也有一种可能,凶手对重生者出手的原因只是引起你们对我的怀疑……虽然做法很粗暴简单,但现在不也成功了?”
“……”
牧白黎没有再看魏卓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因为接连两次雨伞脱手,导致浑身湿透,去超市买日记本的计划只能暂时延后,在去买套新衣服还是直接前往杨铭明家中思考半会,最后选择后者。
还省了笔钱。他慢慢地想。
杨铭明家离得不远,走过去也才十分钟不到。
进公寓楼,乘电梯上五层,左拐确认下门牌号,然后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