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呼啸着开进东京体育馆,虽然引起了一些人注意,但并没有太过混乱。
毕竟体育馆在进行赛事,出个意外什么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山本千鹤看着护士把安室透抬到担架床上,来不及换掉比赛服,心乱如麻地跟了上去。
虽然她已经用安室透手机联络了他家人,但显然抢救不能耽搁,她得先把人送到医院才行。
“别怕。”安室透偏过头,勉强说了一句。
“你闭嘴!”山本千鹤瞪了他一眼,问道,“医生,他不会有事吧?”
“大概。”急救医生就算戴着口罩,眼神里都是满满无奈,“你这孩子,才出院几天,怎么又进来了?上次发病也是我去接你……还记得吗?”
安室透眨眨眼睛,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医生,他病情很严重?”山本千鹤跟上了救护车,不安地问道。
“很严重,心脏病。东京体育馆?你这是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医生不客气地训斥。
“我只是……来看比赛……”安室透有点委屈,“我监护人是……帝丹带队老师。”
“别说话,深呼吸。”医生打断道。
山本千鹤坐在旁边看着医护人员忙碌,手指攥着自己裙摆,牙关紧咬。
这个少年是前几天在体育馆外面认识,当时自己丢了比赛名牌,正好被他捡到。少年逆着阳光走来,身上仿佛会发光,就连她这样和陌生人很难交心人,不知不觉都多说了几句心里话。只是没想到……
她看着安室透表情有些复杂难言。
内行看内行,她很清楚安室透制服小混混手法看似轻描淡写,但背后是多年苦练。然而有这样身手人,先天性心脏病……不能跑不能跳,只能当个瓷娃娃……
她并没有同情,对方也不需要。只是有一种强烈,要冲破胸膛不甘,以及余烬冷却后遗憾。
归根到底,只有一句话:凭什么啊……太不公平了。
“快点!车上仪器不够!”医生吼道,“打电话给交通部门给我们车开绿灯,速度!”
“医生,我会死吗?”安室透轻声开口。
“胡说,你才不会死!”也许是这个“死”字触及到了山本千鹤神经,她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住他手,有些哽咽道,“没事,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我其实不怕死。”安室透没有看她,双目望着车顶,没有焦距,只喃喃地说道,“我不怕死,只怕死之前还有想做事没有做完,那些必须要做事……”
他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飘忽,但里面满溢感情没有丝毫作假,别说山本千鹤,连旁边小护士都红了眼眶。
然而,安室透自己清楚。假话感动不了人,只有发自肺腑真话才有感染力。
他确实不从来不怕死,但是在那之前,毕竟把组织连根拔起!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上次进抢救室还遇见杀人犯,这不也挺过来了?不会有事。”医生安慰道。
“对了!”山本千鹤从脖子上解下一根红线,把坠子护身符塞进他手里,正色说道,“这是我爸爸留给我平安福,我是借给你!你一定不会有事!”
“……谢谢。”安室透心里冒出一丝小小歉疚,很快又压了回去。
虽然欺骗了一个单纯女孩,但不这么做话,可能真会死,无论是她还是自己。
走了卧底这条路,就要习惯这种事。背负着愧疚往前走,是每一个卧底宿命。
抿了抿唇,他紧紧握住了手里护身符。然而……掌心坚硬触感却让他微微一怔。
这是……
借着被子掩护,他悄悄地打开护身符,用手指摸索着,果然找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硬片。
父亲遗物——安室透眼睛一亮,u盘之类东西很招眼,但把u盘拆了,只留下一小块储存芯片就好藏多了。而亡父留给女儿护身符,可以想象山本千鹤一定会随身携带,小心保护,绝不会随便弄丢或是送人。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还想慢慢接近山本千鹤,再不着痕迹地打探呢。
有了交通部开绿灯,救护车以最快速度开进了米花病院。
不过安室透可不想再挨电击了,疼是真疼,而且没事被电击多了,也怕身体真出问题,上次已经被hiro唠叨很久了。
于是,在确认拿到芯片后,他立刻将事先准备好解药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