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这东西，很玄乎但又真实存在。</p></p>就好比，你在路上走，背后如果有人一直盯着你，多数感觉灵敏的人都会觉得如芒在背。</p></p>不自觉地回头看。</p></p>所以跟踪人是门技巧，不懂技巧的人经常会被人发现。</p></p>而现在，李重楼的直觉，就提醒着他，童照林的态度转变，并不是什么好事。</p></p>只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p></p>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p></p>“既然来都来了，拍卖会还是看看吧，我喜欢这种氛围。”李重楼故意把话题茬开，不提自己并不认识那什么副总裁的事，转到了拍卖会上。</p></p>白菁也附和赞同：“童老板，正好我也想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宝贝。”</p></p>看宝贝是假。</p></p>利用拍卖会的功夫，跟李重楼商量事情，制定一下应变计划才是真。</p></p>不然，在童照林眼皮子底下，什么都没法操作。</p></p>唯恐出事，不得不小心一点。</p></p>“那好，既然二位有如此闲情逸致，那就等拍卖会完了我们再谈合作的事。”童照林呵呵笑道。</p></p>几杯茶完，便安排人带李重楼跟白菁去了拍卖大厅。</p></p>两人离开后，童照林又喊来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p></p>“老万，拍卖会现场我就不去了，你帮忙盯着点。”童照林压低声音交待道：“犹其是我那两个贵客，要照顾好。”</p></p>“他们要是看上什么东西，从里面挑一样，以你的名义拍下来送给他们。”</p></p>“记住，让他们玩的开心点。”</p></p>姓万的中年人闻言应道：“童老板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p></p>二楼拍卖大厅，布局就像个电影院，中间跟两边三个走廊，座椅高低梯形分布，此时已经坐无虚席。</p></p>丽宝斋每次拍卖都是按位子邀请人，就跟坐高铁一样。</p></p>李重楼两人的号码是28、29，第二排，紧靠右手边的走廊。</p></p>白菁拉着李重楼走过，正在攀谈的几名年青人，停下言语，目光落在白菁身上。</p></p>“这女人谁呀？走路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真好看。”</p></p>“以前没见过生面孔，不过确实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她身边那小子什么呀。”</p></p>“哎，你们来的迟没看到，刚才这两人跟别人发生冲突，把童照林给招来了。”</p></p>……</p></p>众人从白菁身上扯到李重楼身上，再把刚才一楼楼梯上发生的事给扯出来一遍。</p></p>人群中，一名表情张狂、眼神冷厉的青年，一直侧脸盯着白菁的侧颜，挪不开眼睛。</p></p>“杨少，你是不是看上那姑娘了？”男子身边一名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咧着大黄牙凑在他耳边问道。</p></p>姓杨的男子闻言露出厌恶之色，让开了几寸：“别靠我那么近，口臭的很。”</p></p>说完，收回目光盯着中年人问道：“怎么？我要是看上了，你帮我弄来？”</p></p>他确实看上白菁了。</p></p>身为中海财阀之子，女人他见的太多，从小身边就围绕着各种各样的。</p></p>长大了更是不缺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不计其数。</p></p>早就玩厌了。</p></p>那些女的，个个打扮的精致，骨子里都是铜臭味，玩起来更是虚伪应和，毫无情调。</p></p>但白菁的出现，却让他眼睛猛地一亮。</p></p>身上那股子冷艳，和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飒爽之气，像是一个小钩，狠狠钩中了他内心的渴望。</p></p>他想征服这样的女人，肯定快感十足。</p></p>至于被白菁挽着的李重楼，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p></p>不管他是什么人，反正比钱肯定比不了自己，一个没自己有钱的人，凭什么拥有这么有气质的女人？</p></p>“杨少，想要女人不难。”中年人毫不在意杨少对他的鄙夷，满脸堆笑道：“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看女人从没错过。”</p></p>“不过这个女的，恐怕光用钱很难买到她的心，你得展示自己的实力。”</p></p>“按面相，她是个佩服强者的女人。”</p></p>“只不过我奇怪的是，她身边的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哪有一点强者的样子。”</p></p>中年人其貌不扬，但说的话却让杨少眼里精芒闪烁。</p></p>冷哼道：“展现实力，这不正是本少擅长的么。”</p></p>至于中年人奇怪李重楼这事，他压根没听进去，管他强不强，在中海在自己面前，就得跪着。</p></p>看上了他的女人，是他的福份。</p></p>此时此刻，李重楼不动声色搂着白菁的肩膀，感受到她身体微微一颤。</p></p>心里忍着笑道：“旁边有个人，一直盯着你，估计是被你的美貌跟气质征服了。”</p></p>“放开我，你已经过份了啊。”白菁轻咬银牙，不着痕迹拍在李重楼手上，把他搂着自己肩膀的手拍掉。</p></p>李重楼说的人，她当然知道，被他那么肆无忌惮看着再感受不到，那不是瞎子么。</p></p>但现在可是在任务中，再加上年青人浑身纨绔气十足，压根就不是她的菜。</p></p>所以正眼也没回看一眼。</p></p>“这事，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李重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笑着问道。</p></p>“当然奇怪，童照林之前防我们防的那么深，这场拍卖会就像你说的，有可能就是为了试探你的眼力。”白菁一说起正事，脸色立刻变的认真冷酷起来：“但突然之间，改变了态度，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p></p>“他说你跟那什么副总裁关系好……”</p></p>“难道是行之集团的副总？那个资料上都查不出来的大问号！”</p></p>李重楼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是。”</p></p>之前范雷给两人的资料，只查到行之集团的一点浅薄消息。</p></p>很多深层的信息都是问号。</p></p>但公司架构主要成员，却基本都能查出来。</p></p>可偏偏副总裁职务，也是个红色问号，这代表着连范雷跟国家机器都没能查出这个人来。</p></p>初看资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些问号填上。</p></p>但现在想起来，问题就来了。</p></p>人都查不到，这代表着此人根本没有任何社会关系链。</p></p>否则就算再隐秘，也不可能隐藏的这么深。</p></p>而童照林却说李重楼是这个神秘人的朋友，这就很奇怪了。</p></p>“难道，就在我们跟那个陈玉林发生冲突的时候，童照林得到那名神秘副总裁的关照了？”白菁秀眉微皱，说出自己的猜测。</p></p>李重楼轻轻点头。</p></p>这是最靠谱的假设，其他可能都无法解释童照林的反常。</p></p>但这个假设，却又毫无依据。</p></p>毕竟，李重楼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副总裁，连他是男是女，多大年纪都一概不知。</p></p>怎么就凭空产生了关系？</p></p>“我现在怀疑是我们的身份有可能被人识破，他们故意引我们入瓮。”李重楼考虑了一番后，说出自己的猜测。</p></p>但立刻就被白菁否定：“不可能。”</p></p>“我仔细观察过童照林，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敌意，说话语气神态都能伪装，但唯独眼神只能掩饰，无法伪装。”</p></p>“我大学学的就是犯罪心理学，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p></p>这番话，让李重楼陷入了沉默。</p></p>既然不是请君入瓮，那又为何呢？</p></p>难道是迫不及待跟自己做这笔生意？</p></p>行之集团要是这么容易进入，那可至于让自己跟白菁来执行任务？</p></p>一阵阵迷团，在李重楼心底丛生，只觉眼前迷雾重重，好像少了什么关键的信息。</p></p>“先别想这么多，想想怎么应付童照林吧。”白菁将之抛于脑后，说着自己的行动计划：“既然他已经信任我们，那就让人把准备好的那批东西送过来。”</p></p>“先达成交易，然后再借口对货物安全问题存在疑虑，打入内部。”</p></p>“如果他带我们去行之集团，再见机行事。”</p></p>“要是不带，我们只能用最笨的法子，在文物上装监听器。”</p></p>说到这，便被李重楼轻声打断：“那是找死。”</p></p>“做古玩这行，眼力是首要的，行之集团必有众多专家。”</p></p>“这些人，能做到肉眼分粪便字迹、笔画的不同，甚至分出电砣跟手砣痕迹的区别。”</p></p>“你想在他们眼皮底下，藏监听器，无异于是在告诉他们，我们是卧底。”</p></p>以李重楼对古玩行的了解，白菁的后续计划都不成立。</p></p>“那要是童照林不带我们去呢？”白菁担心道。</p></p>“放心吧，他会带我们去的。”李重楼却信心十足。</p></p>他不擅长安排什么计划，但一切自有定数，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p></p>当！</p></p>这时，拍卖会台上的大锣被人敲响。</p></p>一名身穿燕尾服的中年人，拿着话筒走上舞台，进行常规开幕演讲。</p></p>每个拍卖行都有自己的开场辞，丽宝斋的开场辞，李重楼都听腻了，所以压根没听。</p></p>跟白菁埋头商量着后面的事。</p></p>见两人在现场这么亲热，身边不远的杨少，眼中嫉妒如火。</p></p>他就喜欢有主的女人，那种把女人从别的男人手里抢过来的感觉，也是征服的一种。</p></p>像白菁这样的女人，就更令他兴奋了。</p></p>“小子，你很不幸，遇上了我。”杨少心里已经搔痒难忍，脸上笑容变态至极：“今天这场拍卖，将是为我杨千开设的专场服务！”</p></p>“我会当着你的面，把你心爱的女人抢走。”</p></p>“而你，只配远远地看着，我如何肆意地玩弄她的身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