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灵魂对视的感受,炭十郎忍不住激灵了一下。继国缘一微笑着,他缓缓收回眼神。天生通透的他,从刚才起就发现了炭吉的不对劲。行走的姿势,说话的语气,甚至心脏跳动的节奏都有微弱的变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他想,现在的炭吉应该并不是炭吉。至于到底是谁。继国缘一表情轻松的看向远方。微微收回眼神。——这并不重要。嗤——!
记住63xs他脚步微微后撤,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木棍,做出拔刀的动作,呼吸的节奏愈发深沉。“我上了,炭吉。”继国缘一如是说道。……蝶屋。“爸爸在干什么?”花子站在门口,悄悄朝门内探着脑袋,疑惑的轻声问着。“是在休息啦,毕竟昨天一整晚都在出任务。”弥豆子拉着花子的手,她看向屋内合拢双目,坐在铺上的炭十郎,低声解释着:“好了,走吧,不要打扰爸爸了。”“…嗯。”花子乖巧的点了点头,目光再次看了眼炭十郎,最后慢慢离开门口。她嘴里嘟囔着:“明明想要一起玩来着…”弥豆子则是笑着回应:“和姐姐一起玩,怎么样?”“好啊好啊!”花子闻言,顿时开心的蹦跳起来。走廊外的拐角处。一朵黄色的蒲公英微微晃动。啪嗒。汗水滴落在木地板上。我妻善逸满脸慌乱的蹲在这里,他额头淌着冷汗,眼神惊恐的看向炭十郎所在的房间。——不不不!——那绝对不是在休息!休息的话——身体里是不会发出那种声音的!善逸的瞳孔一缩,咽下一口口水。耳朵微微耸动。刚才,他刚走上二楼,就听见了哪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呼啸声。仔细辨别后,他发现。那居然是那个灶门大叔的呼吸声!好恐怖!真的是人类吗!“还是…别来二楼了。”善逸扭过头,刚想走过走廊前往二楼的想法荡然无存,悻悻的转身,从楼梯走下去。腿一弯,长时间锻炼导致的脱力顿时让他感到一阵虚弱,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踉跄了一下,他扶住墙壁,缓了好一阵。接着抬起头,紧紧抿着嘴,声音沮丧的低声喊了起来:“炭治郎~”他朝前伸着手,踉跄的走下楼梯:“我照你说的好好睡觉了,但是为什么还是好累啊——”说着,他抽了抽鼻子:“感觉睡醒了以后更累了…好讨厌…”楼下。正休息的炭治郎听见善逸的声音,他微微一愣。回忆起前日看见的[沉睡时仍然在训练的善逸],炭治郎顿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同时,他低头看了眼布满粗糙痕迹的双手。咯吱——!用力攥紧!眼神坚定,炭治郎猛地抬头!善逸,有一郎,无一郎,大家都那么努力,自己没理由再这样休息下去!我是长子!他一下站起身,有些灰扑扑的脸上充满了坚毅,扭头看向一旁:“炼狱先生!”“我们继续练习吧!”“嗯?”炼狱杏寿郎转过头来,在确信自己没听错后,他开朗的大笑着,用力点着头:“好!”“很有气势!灶门少年!”…与此同时。狭雾山。“噶!噶!”负责送信的鎹鸦嘎嘎叫着,振动翅膀高高飞向天空。噼!啪!鳞泷左近次坐在火炉前,他烧着柴火,摘下脸上的面具,眯起眼睛,看向手中的信封。“…义勇寄来的信吗?”粗糙的手指捋平信纸,目光一行一行扫过。火光透过信封,微微映照在他白发苍苍的额角。“…金色雷电。”鳞泷的目光停留在信中的内容里,他看着富冈义勇书写的[炭十郎利用雷电]一句,目光微微波动。咯吱…看完整封信后,他小心翼翼的将信收好,这才抬头看向屋檐下的天空。自言自语着。“…果然,不是巧合。”嗅觉超凡的鳞泷,上次在桃山时,从炭十郎的身上嗅到了一点说谎的情绪。但那股情绪很模糊,所以他一直不确定。现在看来。比鬼更加非人的力量,似乎出现了。“…善逸那孩子,是倒霉呢…还是…”鳞泷左近次低沉的自言自语声隐隐响起。……某处山头。有些狼藉的草地似乎在哭诉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树下。“喂!混蛋!放开我!!”被五花大绑在树下的伊之助愤怒的大喊着,他胡乱踢着仍然能够行动的双腿,用力的挣扎起来:“本大爷和你的比试还没决出胜负!!”伊之助挣扎着伸头大喊,野猪脑袋都气的隐隐变形扭曲,但怎么也挣脱不了绳索:“喂——!”一旁。啪,啪。无一郎拍了拍手,他的刀早就收进了鞘里,满意的看着面前自己的杰作。“不愧是我。”他叉腰,点了点头。“哦——”父亲这时探过头,他看着伊之助被绑起来的方式,欣慰的摸了摸无一郎的脑袋,微笑着:“做的很好嘛,面对野猪也已经能够自保了,无一郎。”“…?”有一郎木木的站在一旁,表情呆滞,无语的看向父亲和弟弟。已经练习剑术和呼吸法这么长时间了……无法应对野猪才是不正常的吧!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有一郎猛地扭过头,看向正拼命挣扎的伊之助。这家伙不是叫什么权糕助吗?!有名字的!——明显不是野猪吧!这时。“混蛋!”伊之助看着当着自己面聊天的父子二人,他更加气愤,野猪鼻子中止不住的喷出白汽:“有没有听我说的话啊!!”“来一决胜负——!!”突然。一道阴影笼罩住了他,某人站在了他面前。伊之助一愣,疑惑的抬头看去。是额角凸起着青筋的有一郎。“——啊?”他上扬着声音,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伊之助,眉头紧皱着,语气相当不耐烦:“白痴吗?”“什!”伊之助愣住,突然的言语攻击让他没反应过来,一时间凝噎着不知该说什么。愣了一下后,他果断大声回击着:“你说什么?!”有一郎站在他面前,他侧头看了眼身旁的父亲和弟弟,攥紧的拳头微微抖动着:“一个两个的…”他突然扭过头,像是泄愤一般朝着伊之助怒骂:“明明都毫无察觉的被人捆起来了,还说什么没有决出胜负!”唰!伸出手指着他:“伱已经是完败了!蠢货!”“白痴!”“天然呆!”“没脑子!”常年在山上待着,平常只与野兽拳脚交流,或者和山下农夫“玩耍”的伊之助,何时经历过这般痛骂。伊之助顿时愣住。说完,有一郎调整着呼吸,整了整自己的制服,他呼出一口气,接着不再理会愣神的伊之助。他转过身,看向父亲和弟弟。“走吧。”“再这样下去,等翻过这座山,太阳都要下山了。”接着,自顾自的朝着翻越山头的方向走去。身后,无一郎和唯一郎对视了一眼。“等等我!哥哥!”无一郎连忙小步跟上去,嘴里喊着。父亲唯一郎则是友善的对伊之助笑了笑,悄悄丢了一把小刀扔在他身边,接着同样跟了上去。看着几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伊之助被绑在树下,他瘫坐着,怔怔的看向时透一家远离的方向。为什么——那家伙会这么生气。当时透一家逐渐在视野里消失不见时,他收回眼神,野猪脑袋低垂下去。天然呆,那是什么意思?他思考了一会。“…头脑,使用过度了。”——伊之助决定,不思考了。突然。他的目光被一旁闪烁着寒芒,唯一郎丢下的小刀吸引。——刀?眼神缓缓移动到绑住自己的绳索上,他沉默着。突然。“哈——?!”伊之助猛地抬头,他愤懑的挣扎起来,白汽从野猪鼻孔涌出:“看不起我吗?!”“给我瞧好了!”嘎嘣!几声骨头脆响从伊之助的身上传来,他疯狂像是一条虫子一般蠕动顾涌着,身体瞬间凹陷下去几块。手臂变得畸形松散,与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紧紧束缚的绳子顿时有了钻出的空间!下一刻!唰!他猛地一跳,从绳索中跳了出来。手臂微微一甩!嘎嘣!错位脱臼的骨头回到原位,伊之助用力攥着拳头。身上的肌肉绷紧,扭头看向时透一家离开的方向。“嗬哈哈哈哈!怎样!”他大喊着,顺手将另一只脱臼的胳膊也复原:“没想到吧,本大爷还能做到这样的事!”在原地大喊了一阵,发现并没有人理会自己后,伊之助放下了高高举起的双手。碧蓝的野猪眸子盯着地上,时透一家离开留下的脚印。像这三个家伙这么强的生物,伊之助还是第一次见。在成为山之王后,这种兴奋到战栗的感受再也没有过了!几乎是攻击的瞬间,另外一个人就悄悄的,在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就把自己绑了起来。“…不得了,这可真是不得了。”呲——!白汽化作两道直线,从野猪鼻孔中喷出!伊之助的眼神中闪烁着名为兴奋的光芒。“比速度吗!我是不会输的!!”他跳起来大喊着,沿着几人留下的脚印开始迈腿狂奔而去。“给我等着!!”身后,扬起一片尘土。…伊之助离开的不久后。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悠悠从附近的丛林中探出脑袋。在确定伊之助早就没了痕迹后。“…真的走了?”他嘴里迟疑着自言自语,从前设想中伊之助离开后的欣喜若狂并没有出现。他反而有些怔神,怅然若失。…时间缓缓流逝。不久。时透一家已经翻过了山头。几人站在山下,看着周遭一片的水田,不知所措的互相对视着。在愣了半天后,无一郎才突然想起,他猛地看向怀里的鎹鸦,举起鎹鸦翅膀后怕的大喊起来:“喂!鎹鸦!鎹鸦!”“没事吧!”无一郎用力晃动着鎹鸦。被晃醒的鎹鸦悠悠然醒来,它发懵的看了看四周。“东东北…前往东东北…”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那田蜘蛛山。”“噶。”接着脖子一歪,再次昏迷过去。见状。无一郎瞳孔一缩,他举着鎹鸦,惊声大喊起来:“鎹鸦——!!”…与此同时。那田蜘蛛山。幽暗的山间密林扎根,淡淡的薄雾弥漫着,昏暗的阳光艰难的从密林之间穿过,落在雾气之中。晶莹剔透的蛛丝在接触到阳光的一瞬间,立刻化作了灰烬消失。山腰坐落着一座破旧的宅邸,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在破烂不堪的木制墙壁上缝补着。宅邸中。这里漆黑一片,外表破旧不堪,但却没有丝毫阳光能够渗透进来。点着烛火的房间里。白发,发梢扭曲着像是包裹住脸庞的少年,正面无表情的坐在这里。他皮肤苍白,青色的睫毛在烛光下一动不动。“这是什么?”面前,一个瞳孔狭长猩红的女鬼,正低头看着面前红彤彤,盛满血液的碟子。“血?”她抬起头,眼神颤抖的看向面前的白发少年。少年的瞳孔里,正铭刻着这样的字迹:[上弦][肆]“喝下去。”清冷的声音自他口中说出:“我会给予你力量。”——这种事情,能做到吗?!女鬼眉角微微颤动。不是只有那位大人能够…“喝下去。”似乎是被盯的发寒她鬼浑身一个寒颤,不再敢直视少年的双眸,只是一把抓起面前的碟子,抬起:“咕嘟!”喉咙上下蠕动着,碟子中的血液不断涌入口中。“对。”少年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一幕,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他只是平静的陈述着:“已经不用再惧怕猎鬼人了。”“恭喜你。”他一字一句的:“这样一来,我们就是真正的家人了。”哐当!喝到一半,女鬼的手突然僵硬,碟子不受控制的掉落。“咳!嗬!”她用力捂住自己的脖颈,密密麻麻的青筋正在蔓延,痛苦的嘶吼起来。晶莹的唾液因嘶吼而垂落下来。少年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烛火的光芒在他银白色的眸子里跳动着,眼神里毫无情绪波动:“我,累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