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叶天所在的院落外,都已是人声鼎沸,叽叽喳喳的热闹起来。
雨雪和秋香小脸满是愠怒,起身就要去撵人,这里乃是天字号贵客特享的院子,周围本应该是其他客人禁止踏入的区域。
叶天拦住了他们,“无妨,于人方便,也是方便自己。”
“公子真大度。”雨雪笑吟吟地拍了个马屁。
叶天忽然神色微动,起身道:“你们现在这里等我,我有点急事。”
不等两位女子问什么,叶天已经推开院门,挤进了人群中。
……
桃林人群最后边的区域。
来的慢的人自然只能站到桃林外边来。
一个道士打扮模样的落魄少年,双手笼袖,两条袖子都是破烂不堪,大大小小的补丁极多。
少年小道实在没有气力去争抢地盘,又是那种与人连争执都不会起的腼腆性格,呆呆站在最后边,束手无策。
他手中也端了条凳子,本打算就在桃林外凑凑热闹,结果发现层层叠叠的长凳椅子,站满了看客,还有人肩头上骑着稚童孩子,他哪怕站在凳子上,也看不见桃林里观战阵法的半点光景。
他不过是堪堪跻身通天境的修为,神识本就不强,桃林又有神识隔绝的阵法,只能看到一个个对着他的后脑勺。
他这趟前往中陆盛洲的渡船之行,之所以如此窘迫,是出了一点意外,买了两张对他而言作用不大,却是为了救一家人不得不用的符箓。
可到头来,那一家七十几口人他没能救下不说,自己的两张符箓也是被毁去。
一分钱难倒一个英雄汉。
更何况他连英雄都算不得,只是个一心想着斩妖除魔、却事与愿违的可怜虫罢了。
两张符箓只救下他和那家人的一个少女。
那户人家最后活下来的少女,质朴懵懂,也不怪他的本事不济,可是年龄比那小孩大不了几岁的小道士会怪自己。
他只能和少女挖了个一个衣冠冢,就当是少女家人的坟墓。
一想到少女跪在坟前,痛哭却无声的凄惨光景,眼眶微红的小道士放下凳子,坐在那边,抬起一手,握拳轻轻捶打着心口,好像这样才能好受一些。
正当小道士自责愧疚的时候。
一只手映入他的眼帘,伸到了他的面前。
小道士擦了擦泪,抬起泛着泪雾的双眼望去,看到一个比他大几岁的青年男子递给他一块腰牌,那人笑道:“我是住在天字号房间的客人,你如果真想进去看这场问剑,这个客房腰牌可以借给你用一下,你去到桃林里头的天字号院子,有两个侍女在那里,你就说……是我的朋友。”
只有十六七岁出头的小道士张着嘴巴,傻乎乎呆着不说话。
叶天将天字号客房腰牌往他怀里一塞,起身离去,转头笑道:“这腰牌是渡船的,可不能弄丢啊,要赔的。”
叶天一边走一边想,这个小道士也太想不开了,不过是没法子看清楚观战阵法的画面而已,就这么伤心伤肺?
还是说这小道士也是孟然或者秦枝的爱慕者?
一想到这里,叶天觉得极有可能是后者,毕竟秦枝也是个道姑,而且还是玄都观的道魁。
这小道士憧憬自家师姐,也是天经地义说得过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