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渐开始煞有介事的挽衣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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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冲笑得一口酒喷到了地上，好容易直起腰，摆手笑道：“真不怪我，这一切都是献哥儿出的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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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时凑一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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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渐挽衣袖的动作仍在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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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冲道：“你还在凌霄阁的时候，据说宫宴那夜，广寒清池的老鸨子就请人在花舫上大做宣扬，现在京都谁还不知道你这档子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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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渐身子骤然一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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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浮现起一些奇怪的想法，但他也很不确定，毕竟有些事情都是虚妄揣测，没根没据，很难有个定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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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定了定神，凝视着王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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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在每个人面前都停留了很久，最后才凝视着王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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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你们不应该离王献远点才对，怎么会跑去主动接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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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张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淡淡地道：“七阀家族不是靠迎合上意取得的地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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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十三从旁解释道：“七阀家族从不为了讨好谁而结交，相较于一时权势利益，我们更需要的，是长久的平衡，绝不做他人应声虫，也绝不会弯腰任人踩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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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渐眉头渐蹙，“王献清楚你们的意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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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十三身子往后一倒，手臂搭在靠背上，微笑道：“老四比谁都明白，他也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你和丁冲也是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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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渐无意卷入这些所谓的门阀勾心斗角、利益倾轧，但自从他们结交王献开始，早就深陷权力漩涡，脱身办法只有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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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献划清界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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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划清，又能怎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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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有人会不依不饶，就像夜里伏击他们的萧塬，天道院故意挑事的高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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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世上，必有羁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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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瞧，辛苦修行不就为了这个，老家伙你说对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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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象苍老的而无力的嗓音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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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嘛！不成人，何以成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