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块约莫十一二两,这种地方茶围也就是所谓的入场费,定价也是种宽泛的说法,从来不讲多退少补,多余银钱只能当龟公小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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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龟公乐得眉开眼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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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两银子之于道院学员真心不算什么,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笔不菲额外收成,哪怕最穷的寒门道生,旬日补贴,修行资源加起来,每月基本等同普通人家十年辛苦所得,这并不表示道院个个富足,随便可来城中消费;与吃喝嫖赌相比,修行才是最大的销金窟,光靠道院那点补贴,买一块稍微品相上佳的灵髓都勉强,灵髓又是修行中增补灵元真气必不可缺的物件,哪还有余钱跑来城里面花天酒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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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贵姓,不知找哪位相好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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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钱人就不一样,小门房可以假花魁对别的小气客人冷淡,对出手大方的公子哥可不会怠慢半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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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天遇上这种客人,让他跪舔都愿意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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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找姑娘,找一个朋友,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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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龟公听了这话,菊花一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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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场所什么爱好的客人都能遇上,教坊司各楼有花魁撑门面,背后又有太常寺、鸿胪寺这种官方靠山,有龙阳之好的客人多半不会往花魁院子跑,白花钱嘛!然而事无绝对,天晓得会不会有男女通吃的有钱人光顾,老鸨子可是认钱不认人的主,价格合适,谁敢担保不会把他菊花给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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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沈渐厚道,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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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朋友约好在这儿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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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龟公松了一口大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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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朋友长啥样,我先领公子进屋,你说个模样,我帮你去寻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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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屋,沈渐就看见了浑身是血的丁冲,同时也看见了面色苍白精神委顿的萧塬,一名容貌清癯的老者腰板笔挺立于身后,一口狭直长刀斜插腰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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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小龟公的肩膀,意思是不用麻烦了,径直来到丁冲身旁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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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伤得这么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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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冲拿起桌上酒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不知是伤势太重,还是喝得太急,酒一入喉马上大声咳嗽起来,腰也弯了下去,一张脸憋得通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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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渐伸手轻拍着他的背,看向萧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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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塬也没好哪儿去,气息孱弱,显然受了内伤,握住酒杯的手微微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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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重,休息两天就好。”丁冲直起腰爽朗地笑道,眼睛微眯看着沈渐,一手搭在他肩膀上,“要不是宵禁,丁爷还想多揍那孙子两拳,平时人五人六,不当人事,难得找着机会,只可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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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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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渐轻抚着他后背,真气源源不断从指尖流入他体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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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真气输入并不能给丁冲伤势带来根本性治疗,但可以激发他体内本已虚弱见底的真气周天流转,从而达到自愈效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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