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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脑子里的观象也许是魔天化身，他可不想被人剖开脑袋，落到抽取魂魄的下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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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之后，我不一样可以跟你去道源宫，以你老头子的身份，想必仙帝陛下也会给你几分薄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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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道人嘿嘿两声，显然这记马屁拍得不轻不重，刚好受用，旋即忧心忡忡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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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怕问道之后，你根本无法抽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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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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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道人没有马上回答，摘下腰上所挂的葫芦，小口喝着里面的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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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便跟你细说，里面的水很深，深到本道人也没办法看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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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着气，又喝了一口，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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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你的命，既然做出了决定，你就得面对一些无法预知的后果，可惜你没能种灵，否则应付这些事情，至少自保无虞，十年后，也有选择留下和离开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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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渐知道这个十年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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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道宗创办道院之初就与朝廷有一个协定，但凡道院学员，不管境界，走出道院后，除非吏部觉得不适合，必须为朝廷效力十年，此后才能选择是否继续或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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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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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种灵也不妨碍我混满这十年之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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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平静，其实心里面波谲云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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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道人不会无凭白故找他来说这几句话，虽然什么都没明说，但从他的表情已能看出很多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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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今日青云宴上，天道院不合常理的挑衅生事，天周龙骧的收买拉拢，预示着本届九院问道中会有一场明里暗里的不可知争斗，而这场争斗引发的后果，很可能直接与朝廷内部纷争有关，就连一向高高在上的宗门也无法明面插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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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秋，寒风将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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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后，谁主沉浮，谁可独善其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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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难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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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渐的心情就像夜风中枯荷，摇曳不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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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乍叠青钱满，肯信池塘有暮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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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观象，他早就跟着骆道人远离仙都，闲云野鹤，逍遥一生；若无观象，此刻他或许早已是坑底枯骨，化作黑泥，碾作尘；若无观象，他也不可能走入修行者的世界，卷入这场风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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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皆因果，一切如是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