郸雪和虞昭在房门前的台阶上席地而坐。
听着屋内的哭声,郸雪也轻叹了一声。
“公主,奴婢是一路打探而来,才找到这里来的,也听说了今日在万珍堂发生的事,这少年……好不容易保住药材,有了银子,没想到回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太可怜了。”
虞昭抿了抿唇。
谁说不是呢。
就差一点……
不过,因为女子服了剧毒,全身脉象已乱,她也探不出来女子服毒前身体究竟那里出了问题。
虞昭不吭声,郸雪看了一眼天色。
“公主,魏家人是不会放过这少年的,那群护卫方才在奴婢手里吃了亏,想必很快就会带人回来,虽然不怕他们,但纠缠起来难免麻烦费事,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虞昭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清声道。
“他自幼跟娘亲生活在一起,身边就这么一个亲人,此时定然伤心至极,而如果我没判断错误,他应该是我一个故人的儿子,我不能不管他,再给他一盏茶的时间吧。”
郸雪闻言没意见。
镇国公府在最繁华的街道上,距离这偏僻穷困的小巷七八条街,就算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一个时辰,完全来得及离开。
两人默默等待。
然而,没让她们等到一盏茶的时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虞昭两人起身回头,只见眼睛红肿似核桃的沈珏一脸虚白的看着她们,声音暗哑。
“九公主,你今天帮了我许多,此番恩情,沈珏此生无以为报,这万两银子,你且拿去吧。
镇国公府权势滔天,我如今杀了魏朗恩,也算为我娘报了仇,已经没什么牵挂了。
只盼九公主赶紧离开,切莫要被我牵连进去,否则沈珏便是死也难以瞑目。”
他这意思,是了无牵挂,一心等死了?
虞昭目光一凛,没接他递过来的银票,反而清声开口。
“沈珏,你若觉得我对你有恩,便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沈珏一脸空洞。
“将死之人,无需胡言,九公主旦问无妨。”
虞昭目光沉凛。
“第一,你娘亲,闺名可是唤做乔婉,祖籍安阳泸州人士?”
闻言沈珏满是灰寂的眼眸里浮出来一丝光芒。
他愣愣点头。
“是。”
虞昭再问。
“那你今年可是十五岁,后腰左侧有一片枫叶型的青紫色胎记,且食杏仁一类食物会全身发痒起红疹?”
沈珏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忍不住伸手捂住后腰。
“是……的确如此,这些事,只有我娘一人知道,九公主,你我刚刚相识一天,你怎么会知道?难道……难道你与我娘认识?”
虞昭摇了摇头,神色即伤感又有一丝欣喜。
“不,我不认识你娘,但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知道你这些事的人,不仅你娘,还有你的……亲生父亲。”
沈珏瞳仁猛的一缩,踉跄上前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虞昭。
“九公主,你真的认识我父亲?他……他是谁?如今在哪?还活着吗?”
没有错过沈珏眸里一闪而过的忐忑,虞昭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是我的师父,如今还活着,且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你们母子,你若想知道有关于他的更多的事,那边收拾好心情,带上你的娘亲,在魏家人折回来前,跟我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