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小想将她扶起来，但阿斯塔娜却坚持说完。

“牧小姐，我能理解您的意思，可是，在我们的世界，却不是这样的。”

阿斯塔娜抬起头，对她说：“我们这个世界的神明，在凡人眼中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就算神是残暴的，是荒唐的，对信徒索求无度，但信徒也很少很少反抗神。而且，就算是弑神者，也不会背弃自己信仰的神。”

弑神者是杀别的神。

“至于正神。”阿斯塔娜认真说：“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说过正神的坏话，正神维系着我们世界的存在，就和空气以及阳光一样不可缺少。”

“牧小姐。”

阿斯塔娜低下头，“神的月亮花园晚宴，是很正常的事情，在我们这里，即便是拥有伴侣的人，也会对自己爱人能成为神侍而感到高兴。”

“……”

牧小小无言以对，她实在没办法理解这些信仰狂热的人，没办法理解一个神明维系的世界，甚至没办法理解信仰本身。

她只看出一件事：

在神恩大陆，神是一切，神高于一切。

尽管这不是绝对，也会有人拒绝成为神殿圣女，但绝大多数人，都认为神是至高无上的，超越凡俗的一切法律道德。

“如果没有晚宴，”牧小小问她，“你们的修炼会慢很多？”

这是女帝最不能理解的事！

修炼居然是靠祈祷，靠神明的赐予，而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当然，她们也努力，但更多是努力获得神的认同。

这对牧小小这样的从尸山血海走出的女帝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是的。”

阿斯塔娜回答她：“我们的神力来自于我们的信仰，与神亲近，会让我们不止能获得力量，更能获得心灵上的愉快，我们渴望得到神的认可，获得神的宠爱。如果没有晚宴，我们不会因此失落，但会觉得是神不满意我们的侍奉，会感到自责，害怕失去神恩。”

“……”

“好吧。”

无言以对的牧小小，将阿斯塔娜扶起来，歉意的对她说道：“是我的想法错了，今晚我会跟你们一起参加晚宴……你们按照之前的来，我在一旁参观，可以吗？”

“你是为了修炼啊？”陈霁忍不住了，问道。

牧小小掐了一下他，不回答。

“当然可以！”

阿斯塔娜握着她的双手，变得有些羞涩起来：“牧小姐您也是神后，当然可以参加晚宴，只是……我们在晚宴上，稍微和白天有些不一样。”

她脸颊滚烫。

上次的时装秀，真可谓是乱得不像话。

她们用神力创造出来的衣裳满地都是，长桌上的酒水果品散乱堆积，遗留物到处，她们清理不过来，只能叫候补圣女上去帮忙打扫。

另外，晚宴上残留神的气息，候补圣女们靠近后，能获得不少神力，让她们力量增强。

“我早就知道了！”

牧小小露出羞涩的表情，声音变小：“这家伙在晚上就是头牛。”

阿斯塔娜咬着唇笑，“那，就这样安排了，我让她们去准备下，牧小姐您要换衣服吗？”

“换衣服？”

“就是穿得更漂亮些，毕竟是晚宴。”

“也，也好……哦对了，你叫我小小就行。”

“嗯，小小……来，我们去准备准备，神，您稍等下，晚宴会在下午开始……”

阿斯塔娜离开前，用柔和羞涩的眼神看过来。

陈霁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意思是，今晚的晚宴，就是上次的晚宴？！

小小，你到底做了什么？

……

陈霁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恨不得一下子到晚上。

牧小小似乎和阿斯塔娜在试穿晚礼服，其他精灵们也是，候补圣女们不敢抬头看他，神态激动又羞涩。

为了不让她们晕倒，陈霁干脆下山去，来到了山脚下的农田里。

意外看到一群住在地底的地精，正悠闲的在地洞门口晒着太阳，相互间为对方找虱子，门前还有不少蘑菇正在晒着，似乎干蘑菇可以卖给人类赚钱。

陈霁的到来堪称一枚太阳落下。

“伟大的、仁慈的神！”

地精们狂热的拜倒，引起远处人们的注意。

“你们现在过得好吗？”陈霁问了一句，可惜，地精们根本没办法组织有效的语言，说话语无伦次。

倒是半人马们回答了他，他们现在一切都非常好，阿斯塔娜创造的太阳让他们获得了生存的家园，这里是他们的庇护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