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他不缺,对于一个太监来说,首领太监就是他们一生最高的奋斗目标了。
金钱,也不缺,崇文帝念在当年的相扶之恩,一直对他很好,赏赐也给的多。
那还有什么能打动他?
“他是父皇身边第一人,买通他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苏玉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到办法。
父皇的近身太监,他们这些皇子都不能与之走得太近,江宗贤也清楚,所以和他们这些皇子都没有深交。
苏淮沉默了一会,静静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
过了会,像是想到什么,他眼神亮了亮,倏然抬眸看向苏玉说道:“你说的没错,这样也有风险,所以,孤还有另一个办法。”
“你说,只要能救喻清,我什么都做。”
“杀了江宗贤,扶持夏仪上位。”
苏淮对江宗贤不了解,但这位夏仪他却清楚地从他眼中看到了野心。
夏仪是江宗贤的干儿子,在宫里,太监多多少少都会找个干儿子,为了将来能有人养老。
江宗贤年事已高,本就到了快退位的年纪了,可这个干儿子能不能等那么久呢?
何况江宗贤的干儿子可不止他一个,若是当不上这个首领太监,他岂能甘心。
苏淮简单和苏玉说了几句,便将事情自己揽下了。
“这样的事,你还是不要沾染了,孤会安排好的。”
苏淮并不想苏玉接触到这些肮脏的东西,他只要告诉苏玉他有办法去帮喻清便好。
苏玉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苏淮,最终还是动了动唇说了句:“谢谢。”
苏玉以为苏淮是为了他才去冒这个险,可他不知,苏淮也有私心。
他和苏玉一样,不想眼睁睁看着喻清嫁给苏焕。
“回去吧。”
“嗯。”
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两道长长的影子却始终隔着距离,无法相交,亦如他们的心。
宝安殿里,苏凌同样在想这件事。
即便是除夕夜,他也还在批折子,外地大臣们上的奏疏有些都是要延迟很多天才到的,由于怕错过国事,苏凌还是坚持要在除夕这日将折子看完。
“公孙大人可以离开了。”男人本在伏案工作,一抬眼那道身影居然还在。
苏凌有些无奈地看了看立在一旁的男人。
站在一旁的男人头戴乌纱帽,身着仙鹤朝服,身形消瘦,颇具文人风骨,生了一张清润文正的面庞,一看便是个文官,手中还执笔在写着什么。
此人乃大晋著名史官公孙月,负责记录崇文时期的历史,其中自然包括皇帝的一言一行。
“那陛下休息,臣明日再来。”公孙月微微颔首,淡声应道。
“朕都放你三天假了,爱卿每日也辛苦,何不休息几日?”
“微臣多谢陛**恤,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不辛苦,微臣告退。”
说罢男人便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宛如修竹。
苏凌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固执。”说罢便提笔继续在折子上勾勾写写。
江宗贤立在一旁,脸上堆笑道:“公孙大人是史官,这朝中哪个史官不是这样,陛下放宽心。”
“那可未必,朕见过的史官可并非个个都如他,他啊,跟他爹一个模样,罢了,应该说公孙一家都是老顽固。”
公孙氏是大晋著名的史学世家,大多皇帝都对公孙家的朝臣颇为尊敬。
毕竟这关乎着后人对他们的评价,谁也不想做个万人唾骂遗臭万年的皇帝。
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苏凌终于从折子里抬起头,朝着江宗贤问了一句:“那喻清查的怎么样了。”
“依老奴的看法,很奇怪。”
“哦?怎么个奇怪法。”
“府中竟无一人看过他的真容,常年戴着斗笠,即便用容貌丑陋做借口,也未免太过了些,倒像是想掩饰些什么。”
苏凌眼神暗了暗,也觉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为人呢,性子如何。”
“说是个单纯善良的,除了喻府和书院,很少去其他地方。听闻从前在喻家是不受重视,默默无闻,自从跟着喻少和去了书院后,喻少和便对这个庶弟极为宠爱,再就是成了荣安王的伴读,九皇子也爱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