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身穿灰衣道袍的中年男子缓缓道:“在下南萧山……阁下是?”
他所行是大唐之礼。
求夫子从枯石上爬起,拍了拍自己身上都灰尘,也向他回礼道:“丘……”
他本想抱出自己的名字,但想想比起原来的名字,或许夫子二字更适合他。他又道“自认有些才学,一个教学的夫子而已……”
“丘老兄来此何事?”
“你们呢?又是为何?”
丘夫子没有回答,反问向他们。
顿了顿丘夫子又道:“若是只是路过,老朽想和三位聊聊过往!聊聊大唐!”
“大唐啊……那确实是个令人怀念的时代!”南萧山眼露追忆之色。
“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何必还要想呢?”三人中,一位身背斧头,身穿布衣短衫的虬须大大汉说道,他自报家门道:“在下屠一刀!”
“是啊……过去了!丘老哥就该放心!”剩下三人中说道。
他自报家门道:“巧了在下也是个教书先生。但过去教书……不过是个乡野村夫!人称一声何秀才。”
“这么说……三位不想走吗?”
丘夫子又道。
“为什么要走?我们来此自是有事要做。要是事成……我们三位想请老哥好好喝上一杯。”
南萧山说道。
“那老朽更不该走了!”
丘夫子说着,逐渐严肃了起来。
就像是教书先生遇到了玩闹的学生,一下就严肃了起来。
“老朽怎么都不曾想到……过去活到现在的人。更应该好好活着才是……为何要做蠢事呢?”丘夫子骂道。
“我们啊……侥幸从过去活了下来。但这种活……却是把我们的尊严出卖给了南蛮的蛊神。我们的确很蠢!自以为能活!可活的代价是身不由己!做他人的傀儡!”
南萧山用着自嘲的语气说道。
在旧唐那个时代。
当得知大劫要来临的时候,他们三人也曾一腔热血要誓死和大多数一样,壮烈死在大劫之中。
可到底……
一开始的热血,到底是在倒计时等待大劫,等待死亡的那几天给消磨光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人人都讲大义,人人都悍不畏死!人人都可为天下道义而死!
他们三人,不过就是一个时代洪流中的三粒沙子,被浪一冲混入到大海之中便什么都不是了。
此后,他们讲更多的时间用在了避开大劫的方法上。
最后……
他们寻到了南蛮。在一处古迹当中,他们寻得了一卷古卷,一卷和蛊神可以沟通的古卷。
蛊神给予了他们庇护。
但他们却付出了代价。
他们自此之后成为了蛊神身体的一部分,行走在人间的分身。可是但蛊神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意识包括他们的身体,都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之后蛊神单独将他们拿出来的时候,他们才能重新拿回自己的意识和身体。
三人之中。
何秀才开口,声音带着悲切道:“这一次……蛊神应允给我们自由!只要我们能破开极东之海!”
过去的他们,在很长的岁月里,都被蛊神所禁锢。从旧唐蛊神给予他们庇护的那一天开始,他们没有意识,没有身体。
这种感觉说不上是不是死了。
但似乎又比死了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