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道声音。

是杨初夏所熟悉的声音。

杨初夏几乎想也没想，就想转身，钻回车里。

程起则是空出了一只手，牵住了她的手，更准确的来说，是制止了她退缩的想法。

杨初夏只能被迫站在那里，听到了那一声声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于奶奶的头发全白了，佝偻着身子，探着头往院子外望去，声音也不似以往那么苍劲有力了，是岁月留下的沧桑，“是谁啊？”

看着满头白发的于奶奶，杨初夏的眼眶微红，鼻子也莫名的一阵酸涩。

于奶奶很爱惜自己头发的。

记得当时她还住在于奶奶家里时，于奶奶就喜欢让她帮她拔白头发，若是白头发太多的话，还要求她帮她染黑了。

如今，她就这么一头白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杨初夏便有些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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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于奶奶并没有戴老花眼镜，隐约间知道不远处站了人，她微眯着眼望过去。

好半晌，她似乎看清了站在那里的人，神色一滞。

她轻唤了一声，似是怕惊扰到那端的人儿，“乖儿？”

听到那一声，杨初夏紧咬着唇瓣，眼里有着一层雾气。

程起脚步微动，带着她往前走去。

而就像是一个扯线木偶一般，动作机械地跟随着程起的脚步。

他们站在于奶奶的面前，程起率先开口道，“于奶奶。”

“诶——”

于奶奶看了一眼程起，又把目光转回杨初夏的身上，应了一声。

从那笑成了皱褶的脸上，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杨初夏深呼吸了一下，声音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两个字，“奶奶。”

“诶！”

于奶奶应的这一声，明显音量都提高了不少，那笑容越发的深了。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

于奶奶用的是回来，而不是来。

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估计只有杨初夏可以直观的感觉到。

于奶奶的嘴里一直念叨着，“快，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

说着，就拉着杨初夏的手，往院子里走去，步伐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杨初夏则是虚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她的脚步，往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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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程起则是拎着满手的礼盒跟随其后。

于奶奶还在念叨着，“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什么都没准备……”

杨初夏咽了咽喉咙，轻声道，“不用准备什么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累不累啊？”于奶奶生怕她委屈了，“你的房间，我都会定期打扫的，被子什么的，都会晾晒。你若是累的话，就进去里面休息一会儿。”

“不用，我不累的。”

杨初夏搀扶着于奶奶坐回了那摇摇藤椅上。

于奶奶戴上了老花镜，打量了杨初夏一番后，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脸，很是心疼的道，“瘦了，瘦了好多。是不是天气太热了，又吃不下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