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然地蹲在地上,想着今儿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人间惨剧,只觉得心如死灰。
寒窗苦读十几年,结果毁于一泡屎。
什么命啊。
今年看来是白来一趟了,不过好在也不算空手而回,等段秀取中了府案首,自己就能拿着赢来的钱回家了,多少也算对家里有个交代。
......
“为了赢钱?”一墙之隔的大槐树下,杜若的眸光冷得能冻死人。
老铁头点头,“不错,我把那小子狠狠打了一顿,终于逼问出了原委。”
事情是这样的。
那小子是吉郡王府的下人,受他家主子沈京斌的指使,故意往江湛身上泼墨。
他们是想着,如果能阻止江湛入场当然最好不过了。
即便不能阻止,至少也让江湛的心神受到影响,从而发挥失利。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沈京斌开了赌局,赌段秀跟江湛最后谁能摘得府案首的桂冠。
目前押段秀的一赔二,押江湛的一赔六。
也就是说,江湛要是赢了,沈京斌得赔死。
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么个损招儿……
听完后,杜若摸了摸下颌,很快便有了个馊主意。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呢?一报还一报,沈京斌不是想大捞一笔么,咱们就帮帮他,让他赔得掉裤子!”杜若的眼里闪过邪恶的光。
老铁头跃跃欲试,“怎么帮?”
杜若抬脚,“走,咱们去郡王府。”
老铁头问:“干啥去?”
杜若呵呵一笑,“下注。”
要找吉郡王府,还是很容易的,毕竟在凤阳府也算是高门大户。
而且就在最繁华的武林大街上。
还没走近,就看到了极其热闹的一幕。
门口搭了几个临时棚子,每个棚子里面都挤满了人,个个争先恐后地把银子往桌子上拍。
“我出五十两,押段公子赢!”
“一百两,段公子必赢!”
“我剑走偏锋,押江湛赢!二两!”
“就是,都押段公子赢,说不定江湛是匹黑马呢?人家可也是县案首呢!老子就不跟你们一样儿,老子押江湛赢,六十……不,六两!”
杜若嘴角抽搐。
二两?六两?还真是捧场啊。
说到底,还是对江湛没什么信心呗。
她扯了扯老铁头的衣袖,将他叫到一个拐角处,然后从随身荷包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他,“这是两千两银子,您去下注,押阿湛赢。”
之所以让老铁头去,一来自己是个妇道人家,不好往男人堆里挤。
二来也是怕被沈京斌跟他的小厮认出来。
沈京斌那头色狼,要知道自己来了凤阳府,指不定会干出什么腌臜事呢。
还是保险点好。
老铁头看着手里的银票,迟疑地道:“两千两……是不是少了点?”
杜若:“……少吗?”
不少了吧,这都快是她一半的身家了。
要知道普通百姓一年的进项也不超过十两银子呢。
“本来是不少的,但是想让那神经病世子输得掉裤子,就还差了点。”
说着,老铁头伸手进怀里摸索了半天,最后摸出十几张皱巴巴的银票来;数了数,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脱下了脚上的草鞋,从泛着奇怪味道的内里掏出了七八张银票。
杜若看得目瞪口呆。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那邋遢老头儿别过了身去,低头不知道捣鼓哪里,很快手上又多了好几张。
“好了,太太的两千两,加上老头的三千两,一共五千两,应该差不多够了。”老铁头笑着说。
杜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叠银票,有点怀疑人生。
“老铁叔,您……哪儿来的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