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宗宝的样子实在有些凄惨,面色惨白,双目无神,浑身脏兮兮乱糟糟的,裤裆处一大片黄黄白白的污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看热闹的人都捂着鼻子远远的跟着,不敢太靠近。
只有江宗宝的娘曹氏不嫌弃,扶着担子哭哭啼啼,儿啊肉啊的喊着,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杜若冷眼旁观。
看来江宗宝在骨阁亭的这三天三夜过得不太好啊,不过她是半点也生不出同情的,谁让江宗宝乱搞男女关系来着?
有这样的下场,都是他自找的。
杜若懒得再看,正准备走人。
却见江宗宝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身子突然弹坐起来,把大伙儿都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宗宝,哪里不舒服?”曹氏连忙问。
江宗宝僵硬地转动着眼珠子,满脸惊恐,“鬼,有鬼!我看见鬼了!是她,她回来找我索命了!”
围观的人都议论起来。
有信的,也有不信的,绝大多数人都觉得江宗宝是在骨阁亭被吓傻了,说胡话呢。
曹氏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得朝儿子的脸上用力甩了一巴掌,哭道:“宗宝,你醒醒啊!”
又噗通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
“你要报仇就来找我,不要害我的儿子!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他,放过他!”
这下大伙儿都惊了。
听口气,曹氏母子曾经害死过人?是谁?
那也太可怕了!
大伙儿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离他们远了一些,连抬担子的两个汉子都砰的一声把担子扔了,扭头就走。
江宗宝被摔了个屁股墩,疼得龇牙咧嘴。
人倒是清醒过来了。
见其他人都拿异样的目光看他们,母子两个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对视了一眼,赶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踉跄着回家去了。
围观的群众也散了,不过想也知道,明儿江家大房又会成为全村的新闻头条。
杜若转身往家走。
她也犯着嘀咕,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看曹氏跟江宗那个样子,显然亏心事做过不少,所以才会心里有鬼。
就不知道被他们害死的人是谁……
进了院子,铁蛋立马摇着尾巴迎了上来。
杜若蹲下身子问:“怎么样,那女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狗子摇了摇脑袋,又趴在地上躺着,闭上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她今儿睡了一天?”
狗子汪汪两声,没错。
杜若放下心来,梅娘安分就好,也省得自己还要花费精力来对付她。
又去看了看三个孩子,确保他们都安全无恙。
一家人吃了晚饭便睡下了。
隔天,杜若把给阎婆子的孝敬送去了老宅,十个鸡蛋,给江婉和春花做衣服剩下来的小半匹布,外加十几个红薯,多的没了。
老宅里一片愁云惨淡。
江大伯卧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把一家人折腾得苦不堪言。
江宗宝饿了三天三夜,还被鬼吓破了胆子,只得开了安神药吃着。
曹氏也没心情下地了,在家里照顾丈夫跟儿子。
江莲儿的活计又重了许多,一天到晚摔摔打打板着个臭脸。
看着这些不争气的儿孙们,阎婆子感觉生活都没了指望。
刚好这时杜若送节礼过来,阎婆子低头瞄了瞄,老脸更阴沉了几分,“大郎媳妇,这就是你给的中秋孝敬?”
杜若眨巴眨巴眼,“祖母是嫌太多了?”
她捡了几个鸡蛋起来,“我知道祖母心疼我们二房,那好吧,我留几个自己吃好了。“
说完也不等阎婆子反应,扭头飞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