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出了城门,往秀山镇跑去。
“三叔今儿就回去,后面三场都不考了,看来前面两场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哦?”杜若靠在车壁上,笑吟吟问。
江夫子谦虚中带着几分傲气,“还行,比二郎稍稍差了几个名次。”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也并不觉得难堪。
自己虽然是江湛的长辈,但江湛却是江墨年的儿子,江墨年当年有多惊才绝艳世人皆知,他的儿子又怎么会差?
所以输给江湛,自己心服口服,并且由衷的喜悦。
江家一族总算又要振兴起来了。
说完了科举的事,江夫子又跟杜若聊起了江婉。
“婉儿这丫头天资聪颖,怕是不在二郎之下,若是个男儿身,将来必定大有可为,可惜啊……”
“三叔这话我就不敢苟同了,谁说女子不如男?”
杜若很是不服气,“自古以来女人有建树者比比皆是,远有女娲补天,嫘祖育蚕;近有武皇称帝,木兰从军,个个声名赫赫,女子怎么就不能有所为了?”
江夫子张了张口,竟一时语塞。
话是这样讲,只是像那样的杰出女子,这世上能出几个?
“即便不论男女,婉儿的身子骨自小就不强健,怕是也不乐观啊。”
这个就更不是问题了,杜若笑道:“三叔放心,婉儿的病早就没有大碍了,我已经请了名医替她诊治,差不多快好了,以后与常人无异。”
江夫子的眉头舒展开来。
“既然如此,那以后教导婉儿这方面,我可就不留余力了。”
之前考虑到江婉是个女娃,身子又不好,很多修身治国平天下的道理他都藏着掖着不敢教,生怕带歪了孩子。
如今大郎媳妇这样说,就别怪他放开手脚了。
江湛一直没插话,不过看向杜若的目光里却带着奇异的神采。
婉儿的病什么时候治好的?他怎么不知道?
大嫂没读过什么书,之前连菜谱都是让自己写的,为什么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连女娲嫘祖的传说都知道?
很明显,大嫂身上的秘密远远不止那几粒药丸。
江湛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傍晚时分进了秀山镇。
有江夫子帮忙提包袱,杜若轻松多了。
镇子的入口处,老铁头的牛车还没走,不过上面已经坐了五六个龙泉村的婆娘。
其中就有麻五媳妇。
“呀,这不是江家二郎嘛。”麻五媳妇一眼就看到了美少年江湛,笑着打招呼,“听说你去县里考科举去了,考完了么?考得咋样啊?”
江湛脸皮薄,顿时就红了脸,“还行。”
虽然县案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是喜报没下来,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麻五媳妇连忙往里挤了挤,“来来来,这边还有位子,看你手上提的东西蛮重的,快些放上来吧。”
江湛犹豫了一下,果真放了上去。
然后回头对杜若道:“大嫂,你上去坐吧,我跟三叔走路回去就好。”
杜若瞅了眼只剩下个背影的江夫子,点头,“那你走快些,跟三叔一起别落单了。”
“放心吧大嫂。”江湛加快脚步,很快追了上去。
杜若这才放心地爬上了牛车。
牛车上的婆娘们瞪着杜若,齐齐石化。
连驾车的老铁头和那头水牛都回头眼巴巴瞅着她,一副目瞪牛呆的样子。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么?”杜若抬手摸了摸脸。
麻五媳妇第一个回过神,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试探地问:“你真是江漓家的?”
杜若笑,“如假包换。”
几个婆娘都有些不信,纷纷凑近了打量她,变是变了,但确实还能看出一点原来的模子。
确认了这件事后,牛车上顿时沸腾了。
“江漓家的,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