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公挽起袖口,叉腰对着人群里尖声一厉呵:“是那个兔崽子不知死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我不同意!”进门是一面若冠玉的青衣男子,风尘仆仆的,应该是赶路来的,身后还跟了一紫衣女子,看衣着也不是他们东离的人。
余公公恼羞成怒,这事儿他要是给办砸了,回去如何向陛下复命:“大…胆!竟敢扰乱夜王大婚,来人给我把人拖出去。”
紫衣女子上前,拔出随身的宝剑,白花花的剑光震慑着所有靠近的人:“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家公子。”
沈兮月由宛儿牵着人群中走出,虽被盖头遮住,看不见,但听声也知道是谁:“温言,烟萝姐姐,你们怎么来了,不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夜洛辰和百里温言这两人肯定有事瞒着她。
百里温言咬牙切齿道:“阿月,他夜洛辰就是个卑鄙龌龊的小人,你不可同他成婚。”说完拉着沈兮月的胳膊,立马转变成委屈巴巴的小眼神,沈兮月光用听,都能听出他的委屈。
“这是怎么回事?”沈兮月匪夷所思,扭头朝向夜洛辰,这两位不是兄弟情深,怎么突然关系闹僵了。
若不是因为这么多人在,他顾忌形象,百里温言真想啐一口唾沫:“月儿你是不知道我这几月被北炎士兵围困住,不然我早来找你了。”
沈兮月苦笑道:“找我做什么?你们南越和北炎发生战事,我又帮不上忙,最多帮你研制点浮粉,削弱一下对方气势。”
“那你可知南越和北炎的战事是何人挑起的?”说到这,百里温言还随机瞪了夜洛辰一眼,用手直直指向他。
“就是他夜洛辰,东离的夜王爷。”百里温言义愤填膺地说完,见沈兮月并不惊讶,整个人都颓废掉了。
看沈兮月的反应,百里温言直接愣住:“原来你早就知道。”
沈兮月有些不好意思,却实在没办法说谎:“没错,我知道,不过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的。”
“这样一个不顾百姓生死,为一己之私的人,你当真要嫁给他?”百里温言问出话时,便从沈兮月的脸上得到答案。
趁两人说话的空档,夜洛辰不慌不忙在旁边补充,满脸胜利者姿态,还带着些许怜悯:“我听说,两国战争并未损耗一兵一卒,且帮军中寻出一埋藏多年的奸细。”
百里温言将一腔怒气都给撒了出来:“话是没错,可你动机不纯,夜洛辰说好公平竞争,你耍阴招才抱得美人归,我不服气。”百里温言在那儿急得跺脚。
夜洛辰依旧平静:“不服气也晚了,事成定局,你就认了吧
!”
百里温言算长见识了,夜洛辰一副小人得志不说,他还挺傲慢,没有一点心虚,让他哑口无言。
堂里的人这才明白,一个南越圣子,一个东离王爷,为了一女子争风吃醋,挑起了两国战争,所幸并无伤亡,到底还是他们东离胜了,南越败了,虽然赢得不光彩,到底还是值得开心的事。
沈兮月听声也知堂内气氛尴尬,便拽了拽身旁的宛儿,宛儿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疯狂冲余公公使眼色,余公公立马会意,北帝和云后都看着,不能耽误太久了。
“继续,咱们继续,礼成,送入洞房。”他刚才还慢悠悠地语调,立马像连珠炮一样,在百里温言来不及发言前,就将话给说完了。
百里温言拽着沈兮月的胳膊不撒手,木烟萝也知事成定局,她家主子亦无力回天,便将刀剑收回,默默站在他身后。
她的手腕都被抓疼了,沈兮月忍着痛,无奈叹了口气:“好了,温言,别耍小孩脾气好不好,这么多人看着呢?”
百里温言不舍是因为他知道,一放手他就真没机会了,可是这样僵持下去,月儿必定会遭人非议:“月儿,我是看在你面子上,才放手的,你记清楚,我百里温言是一个拿的起放得下的男人。”
说完,转身潇洒地坐到席位上,不顾旁人目光,端起酒壶就往嘴里灌,木烟萝也不拦着,他痛失所爱,心情不好,让他发泄出来,也就走出来了。
沈兮月回过头,夜洛辰还盯着她手腕褶皱的位置,他抿紧唇线,直接将她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庭院走去。
沈兮月的脸被盖头挡着,还是清楚听到他的粗重的鼻息,她紧张道:“辰,你生气了?”
良久,夜洛辰才闷声回了个:“嗯”
“我同他没什么,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一个,从前是,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