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月晃着手里的钥匙圈,心思却飘向别处。
时而抚着腮帮子停下沉思,就这么时有时停,一段不算长的回廊硬是走了一个多时辰。
后面的丫鬟心都跳到嗓子眼,也不敢表露出来,生怕王妃手中的钥匙飞入水潭,后面的丫鬟中但凡会凫水的,随时做好准备,扑水进去捞;又恐其落入假山或草丛,一群人的眼睛一刻没从沈兮月的手上下来过。
好在到了地儿,钥匙还稳稳握在手掌心。
宛儿叽叽喳喳一路,转过头看后面瘫了一地的丫鬟,心想夜王府的人体能如此弱,肯定是平日缺乏体能训练,往后得好好加练一番,不然王妃要是遭遇刺客,这些虾兵虾将哪能顶用。
依她说就从慈安院选几个人进府,一来知根知底,二来会些拳脚功夫,可姑娘说她另有打算,便也就罢了!
这些丫鬟既有沈老夫人送的陪嫁丫鬟,亦有王爷精心挑选来伺候王妃的,堪用是堪用,就是体能不太行,这点得她多费心思,也不能啥都让王妃操心。
后面的丫鬟不知今日起,她们的好日子算彻底到头了,往后晨跑的声音日复一日回荡在王府的每个角落,为了不打扰王妃休息,宛儿特意规划了一条避开浅云居的路线。
当钥匙转动门锁打开的一瞬间,沈兮月的眉头也自动舒展开来。
她兴高采烈地握住宛儿的手:“我知道送什么样的礼了。”说着便走近侍卫看守的房间
宛儿懵圈地点了点头,手还不知所措地僵在半空中。
随即听到里面“哇”的一声,害怕沈兮月遇到了危险,宛儿立马冲了进去,看守的侍卫却也并未阻拦,这显然是王爷提前交代过的,而其他人则自觉低头候在屋外。
与此同时,屋里传出第二声“哇……”
不用说两人都被里面的物件给震撼到了,两主仆面面相觑,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妃,这些都是……”宛儿情不自禁咽下口水。
王府的那就是王爷的,而王爷的不就是王妃的,那岂不是说,她家姑娘如今富可敌国!
沈兮月本就是个不愁银钱花的小富婆,可与这库房一比,她那点私财只能算沧海一粟,这里才是金山银山,这怕是十辈子,不……几百辈子都花不完。
他一点没说谎,只是她完全没领悟到他所谓的万贯家财是何意。
宛儿用手在沈兮月眼前晃了晃,关切道:“王妃,你没事吧?”
沈兮月定了定神,牵强地挤出一抹笑来:“来吧,让我来选个合适的礼物。”
然后两人便在这堆积如山的贵重物品里,挑选出一个恰
如其分的。
沈兮月擦了擦额头的汗,瞥了一眼这里面,哪一件拿出去都可以放别人家当传家宝,当祖宗一样供着,偏偏在这里积灰,便忍不住摇头叹息。
宛儿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幅貌似最不起眼的名家画作,先一步出了门,沈兮月后一步出来,深呼一口气,给库房上了锁,如今握着这把轻飘飘的钥匙竟感觉有千斤重。
回到屋里,沈兮月小心地将钥匙收好,这才坐在桌前,悠闲地喝茶。
宛儿盯着桌上的那幅画,左瞧右看也只不过是一幅画,即便是出自名家之手,可这远不及更一幅历史久远的《春花月夜图》值钱,她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姑娘,库房里那么多好东西,你为何偏偏选一幅画,轻飘飘的,显得多没分量。”
要她说就该拿个最重的,压得那两母女喘不过来气是最好,光想想画面,她都忍不住笑出声:“也让那些人睁眼看看,王爷对王妃多好,随便一出手,就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