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下楼出了沈晏的视线,这才哭丧脸蹲坐在楼梯上脱了快靴。
他脱了靴子,发黄的足衣踩在甲板上,声音倒是小了,只是潮湿海岛捂了几日的臭脚丫味道实在不好闻。
刚走两步,遇上了鲁建兴。
正欲打招呼,便看见鲁建兴黑着一张脸骂道:“你要死啊!这脚这么臭!”
沈晏听见了那诅咒的声音,担心与水生渔村联姻的村子生乱。
当日急遣鲁建兴搭快船回成阳。
沈晏的担忧最终落到实处。
但凡有血缘,都陆续发生了畸变。
在周边引起了不小的骚乱,还造成了一些伤亡事件。
幸而沈晏反应及时,鲁建兴郑连领人花了三日,四处扑杀这些畸变怪物。
一直留守岸边的郑连,负责收尾。
鲁建兴风尘仆仆回来复命。
他海上奔波,吃干粮吃得胃里翻腾,刚一上船便遭受了一波臭气攻击。
忍不住抬手在这年轻校尉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谁教你脱鞋走路的?”
他们这帮子人没几个脚丫子没味的,但是脱鞋走大路上就很没素质。
这校尉来报信,挨了两回骂,眼泪差点掉下来:“沈大人嫌我走路吵。”
他说完意识道不对,急忙扭头看,见沈晏已经没站在楼上长廊,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沈大人心情不好。”
鲁建兴捏着鼻子凑近了些,打听道:“赵千户还没醒?”
赵鲤送回船上,他们也没见着本人,只听伤得很重。
抓到船上的大夫各使本事,沈大人衣不解带的守着亲自照顾。
可为何这么多天了还没清醒?
想到这,鲁建兴脸上不自觉带上了深深的担忧。
校尉点了点头,回道:“还没呢,不过听大夫说,当是没有大碍的。”
鲁建兴叹了口气,摇摇头:“行,知道了。”
这次赵鲤在这小岛上阴沟翻船,吃了大亏。
只怕要将养许久。
这小姑娘真是个爱拼命又多灾多难的。
鲁建兴想着,命人将他这次带回来的药材送去给大夫们。
自己轻手轻脚上了楼。
看见沈晏时,鲁建兴一呆。
鲁建兴也是京城镇抚司老人,何时见过他们这指挥使如此狼狈,也不知是不是一直没睡。
他们这些人,对沈大人对赵鲤的心思各个门清。
如卢照,还曾暗自担忧赵鲤吃亏。
现在看来,吃什么亏,赵千户懒人有懒福,分明躺赢拿捏得死死的。
心中念头转了数下,鲁建兴压低了声音对沈晏道:“果如沈大人所言,有水生渔村血脉的人都发生了异变。”
“直系异变更快,更加完全。”
血缘淡的,稍微好点也有限。
没有一个幸免。
沈晏负手站在栏杆前,遥望远处岛屿上的黑烟,问道:“狴犴大人像可有反应?”
临去前,沈晏叮嘱鲁建兴带上狴犴像,看狴犴是否干涉。
鲁建兴摇了摇头:“狴犴大人并未完全祛除诅咒。”
对于知情,沾染受益过的人,狴犴像完全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