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天坐在沙发上,淡笑着说道,“桑桑,把东西给他。”
“爸!”
“没事,给他。”
秦桑的手指几乎尧抠破那纸张,她转身朝陆禹行道,“我们谈谈。”
“桑桑,回来!”秦有天威严下令,秦桑却有自己的固执和坚持,“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陆禹行跟着秦桑出了书房,走到了二楼的露天阳台上。
地上有一层积雪,脚踩上去有一阵轻微的声响。秦桑刚进家门已经把大衣给脱了下来,身上穿着不多,有点单薄,站在一片白色里,越是显得娇弱。
她轻声问道:“陆禹行,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你昨晚去哪儿了?”
秦桑被他这一句话问得一愣,秀气的眉蹙起,“什么?”
陆禹行单手抄在裤兜里,身躯挺拔而气息冷峻,阴柔的轮廓又透着冷硬的漠然,“你是打算出卖自己的肉体,跟我斗么?”
莫名其妙的话,秦桑理不清楚,但是男人语气里的讽刺,她是听出来了,倒是露出一声轻浮的笑,“陆禹行,我怎么听着你语气有种酸味?”
陆禹行的眼神色调暗沉,“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秦桑绯色的唇漾开一抹笑,凉凉的嗓音飘散在空气里,“是不是一定要血债血偿你才会满意?”
“如果我说是呢?”
“你觉得你沾染了人命,能继续逍遥下去?”
“你似乎忘记了你爷爷是靠什么起家了,”陆禹行漠漠道,“你以为黑洗白,有那么容易?”
“秦家拥有的一切,都给你,可以让你心里舒服点吗?还是你想要我们怎么做,才可以舒服点?”
其实秦桑心疼他的,一想到他人生的悲剧是爷爷造成的,就总想为他做点什么,减少一点恨意,也为秦家赎罪。
陆禹行走到她的面前站定,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实现持平,“你爸的命不需要我动手也活不久了,但是你弟的命,由你来决定。”
男人的手指那么冰凉,一点一点侵入她的皮肤,两人隔得那么近,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可是两颗心却那么远,“你想我怎么做?”
陆禹行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阴沉低柔的语调令人不寒而粟,“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一句话,将秦桑推入了地狱。
秦桑的手指卷曲攥成拳,缓缓地阖上眼帘,唇边溢出了凄凉而讽刺的笑。
这个她不顾尊严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真的是足够了解她,提刀捅下的位置都是她的致命痛。
她又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子已经是一片清明,声音沙哑,轻声道,“当你的情妇,是这个意思?”
有一瞬间,陆禹行几乎就要心软,然而转念想道昨晚,又冷硬了下来,“是。”“我记得你以前一直很厌恶我纠缠你,你也承认你爱的是凌菲,”心麻木了,秦桑的脑子变得异常冷静而清明,“现在为什么又要留我在你身边?不怕凌菲吃醋么?”
“大概是,想你被我折磨的模样。”
秦桑低声笑了出来,“陆禹行,你真的这么想?是个一个变态?还是你其实喜欢我,想要留住我?”
男人的力道骤然加重,秦桑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被他捏脱臼了,疼得她眼泪都逼上了眼眶,却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秦桑,不要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陆禹行从她的手中拿回文件,松开了她的下巴,“你还有时间考虑,不过我没有多少耐心。”
他走了,秦桑一直在雪地里站了很久,忽然想起陈眠的话,露出了苦笑。她没有陈眠那么勇敢,没有陈眠那么干脆果断,她说放弃说了那么多年都做不到,她想,若是时光可重来,她一定,一定选择不认识陆禹行,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
人生有很多抉择,但是有时候环境逼得你做出一些选择的时候,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味道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秦桑去了一趟疗养院看了秦扬,负责照顾秦扬的人告诉秦桑,前两天有个很英俊的男人来找秦扬,了解了一下秦扬的病情,因为看他面生而且又不怎么友善,所以再三犹豫,还是觉得应该跟秦桑说一下。
秦桑听着描述,大概也知道对方是谁了。
他在警告她了。
夜壮里,秦桑直接找到了夜壮的经理,“我要见周旭尧。”那经理也认出了秦桑,“周少不在夜壮。”
“你联系他,说我要见他。”
周旭尧确实不是在夜壮,接到夜壮经理的电话,他让秦桑接了起来,“怎么?找我有事?”
秦桑面对经理审视的目光,面不改色道,“你之前跟我说的提议,还有效吗?”
短话那端有短暂的沉默,“改变主意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