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总看着几个主要领导神情的变化，便马上出来解围了，它一只手捂着鼻子，一边说，“其实我倒不太喜欢唱歌，因为从小家庭环境如此，所以我不太喜欢去那种场合。领导，你们去吧，我就休息了，明天还有其他的工作呢？”

说完，便向王道来书记伸手、握手，大家一一握完手之后，钱总说：“王县长，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呀！”

王成赶紧解释，“哎呀，怎么是我关照呢？得我们王道来书记和我们县长、以及我们常务关照，我只是个配合你们工作的县里干部。”

钱总的手仍然握着王成，王成想说点什么？又不太好说。

于是乎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的握着，一直握着。

钱总说，“希望有机会我们能够一起多多交流，从泰吉县初步的情况来看，投资肯定是没问题的，但要怎么投？还看我们互相的诚意。”

王道来的小眼睛看着这些，然后赶紧说：“好了好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扰钱总了，我刚好和王县长还有事要聊。”

于是乎，把钱总送回酒店房间门口之后，王成和王道来书记以及县长就离开了。

在县武装部大院，几人一直散着步，书记就说：“老弟啊，看来钱总这是看上你了，要不你就从了吧？为了我们县的投资前景，辛苦你出卖一下色相。”

王成看着他和县长笑得合不拢嘴，便说，“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家哪是看上我的人格魅力？这纯粹是看上我这个位置的光环了呀！”

王道来书记马上纠正，“要是普通人说是看上你这个位置？我还能理解，钱总可不是普通人，钱总家里背景这么强，做生意能做到那个级别的，哪一个后面没点人？她能看得上一个普通的副县长？不可能的！就别说普通的副县长，就是一个县委书记，她也看不上啊。像这这种体量的商人，那每天都是和省领导吃饭，再不济也是跟市领导吃饭，不要小瞧他们，不要听网上一些谣言说——“一个科长就能把一个亿万富翁打压”，这不可能的。那绝对不可能的，这不活在梦里吗？真有那个体量的商人，科长都没资格和他们吃饭，各级政府都会主动去邀请的，一个普通干部怎么敢得罪这种商人？”

县长也点头，“是啊，大哥说的对。现在一些言论夸大了我们这个体制的能力，不仅如此，前段时间我还听说一个这样的言论——“在我们这个社会，读书如果不考公务员？那就是白读了”，这种言论真的非常让人啼笑皆非，如果不考公务员就是白读书的话？那有多少人算是白读书了？很多人是没有体会过其他职业的那种获得感，两个眼睛只看着官场那点事儿却又并不深度了解。事实上有多少人能当官？别的不说，县里这些副县长以上的干部？哪个不是有点关系的？”

“首先，没有副县以上的关系的，别想着成为县里1/30几。就拿县里面这些年轻的正科级干部来说，哪一个家里没点关系？普通老百姓的孩子考上公务员，在县一级退休能搞个副科待遇、运气好一点能搞个正科级待遇——比如在县局里任一个单位搞个正科级待遇，算是蛮好了。在市一级能搞个正科级，退休搞个四调待遇退休，也算蛮好蛮好的了。但说到底，这都是普通干事的干部，调不动所谓的这会资源。但是我们说这么多，也没人信。所以现在网络上也好、舆论上也好，其实对体制内是在捧杀。不出意外，再过几年土地财政结束的时候，那个时候对体制内的一些调整改革就会来了。”

“我现在看到我们县的这些支出，有一种忧心忡忡的感觉；我认为搞不好等土地才能真正离开的时候。县里面这些财政收入如果没有转移支付的情况下，是绝对养不活这么多人的。随着退休人员越来越多，进入体制的又比较多，这个窟窿会越堵越大，雪球越滚越大，问题和矛盾也会越来越多。”

几个人聊着聊着又聊到这些问题，书记赶紧打住，“好了，不说这些问题了，这些问题也不是我们现在能考虑的，相信以后政府会有出台相关措施来应对这些矛盾。所以我们在这聊这些也没什么用，我们只是小小的县领导，连县里的事我们三个估计都左右不了，更别说大范围的事了。现在这个社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想法。但到了某个位置，这种想法就会变！现在的人会越来越注重内心的感受。”

王道来书记说话特别有水平，他用“注重内心的感受”来代替的那几个字。

聊完之后，王成就回家了，他还和章依依说了关于钱总这事的经过。

章依依说，“我知道你内心有杆秤的，所以我放心你，对了，过两天我来一趟泰吉。”

王成笑了。

钱总离开泰吉县城的时候，还给王成发了一条短信说：王县长，感谢您的款待，这两天辛苦了，我们就先回省城了，希望我听说您在省城也有房，什么时候回省城一定通知一声；我们一起聚一聚。当然，如果我们集团投资了泰吉县之后，以后我们见面机会肯定多，还希望多多关照。

王成赶紧回来一条短信：谢谢钱总的关心，等下次我回省城一定来拜访您。也诚挚的欢迎您到泰吉县来投资，我们的真诚和热情是一定的。

这时，王道来书记接到一则通知：他要去党校培训。

在现有的体制内，基本上领导干部要“往上走”的标志就是去党校培训。

但是不是意味着去党校培训了之后一定要提拔呢？

这还真不一定。

党校培训的类型有很多，有例行培训，有任前培训，有很多类型的培训。

当然，一些领导干部在培训的时候也会刻意和“同班同搞好关系。

但这种培训往往因为一个班的“同学”级别都一样，都差不多，所以才形成了圈子：所谓的同学圈，党校圈。

但这种圈子牢不牢固？这就要打个问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