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霁明这三个字已经完全融入了生活，他时常会来画室打扫卫生，还会去外婆家跟外婆学习花草的打理，黎岸总是捂着胸口不敢看他，说：“我总是怕他下一秒就骂人啊！”

但是没有，他就是坐在背后闷声不吭，那本《平凡的世界》看了半个月还没看完，后来才发现这本书有三册……久而久之连黎岸都已经对他熟视无睹了，偶尔还会嘲笑说这家伙是个大傻冒，除了打扫卫生和看书啥事也不做。

黎岸说的是他不会讨好要追的那个人，章嘉许深知妈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蒋霁明的头战就没有打好，嘴上说的都听韵韵姐，其实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宗旨，在妈妈发现他是个生活上还挺有情调的人之前，他没有半点希望，谁都清楚，蒋霁明也是个工作狂，一门心思全在学校和学生身上。

蒋霁明对平时表现得言语不多的章嘉许格外信任，羞涩地问：“如果我跟你妈妈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大明哥，人有自信是好的，但也不能太自信。”

“你说我还差点什么啊，要钱的话我真是没有……”蒋霁明清楚这个画室不管是房子还是前期投资，都是许萌韵的前夫出的。

章嘉许一时语塞，准备扬起手拍拍他的肩，但是这个动作不太合适，就顺手指了指他背后，说：“看见你身后的墙了吗？”

蒋霁明点点头。

“你去撞一撞，清醒一下好吗？”

蒋霁明真是半点教导主任的样子都没了，埋怨说：“你要么不说话，要说话就把人说死。”

“我不是不说话，是不想跟你说话。”

“可是我不跟你说跟谁说？我又不敢去找你外公外婆，只有你最了解你妈妈呀，你妈妈到底喜欢什么？”

章嘉许承认，日后这个人成了继父大半是自己的功劳，但是十几年后还得帮他还一个叫“花呗”的东西，恨不得这一刻就把自己掐死……这一切都是活该，欠人的总要加倍奉还。

“嘉许，你也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吧，我跟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就喜欢你妈妈，可是我早就料到她不会等我的，而且她遇到了你爸爸，你爸爸我怎么比，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法比，可是你妈妈跟他离婚了，我……你明白我吗？”

无故妄自菲薄，章嘉许摇摇头不想理会，他还不如一个石膏像有思想。

蒋霁明的退堂鼓打的毫无声响，就突然不来了，章嘉许没有多问，毕竟妈妈也是面不改色，似乎这个人从未出现，也从未消失，大概是眼角的细纹早就不是新鲜事，多了几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许萌韵把黎婷婷和黎岸送走了，对他们来说是件喜事，起码这个做了他人小三，还生了私生子的人终于得到了家人的原谅，黎岸也终于可以见见自己的外公外婆，时间让人衰老，也让人温柔。

章嘉许带着第二天就要回崇川的田一晨去平茶古镇看了一次爷爷，放了一次烟火，今年的清溪一片雪花都没有，河里的水倒是结成了硬邦邦的冰块，冬天就是冬天，而且比去年更冷清，田一晨离开清溪后，章嘉许就病倒了，连顿年夜饭也没好好吃，反复高烧，大年初一连床都下不了，肺炎了……

许萌韵说：“我叫了救护车，就不告诉你爸了，好吗？”事实上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喉咙说不出话，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医生吐槽说：“怎么当妈的，都病成这样了才送来。”

许萌韵说：“我以为他可以扛过来，以前都是过几天就好了。”

医生一挥手说：“付款去，病人抬到二楼输液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