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他们和公主殿下比，是他痴了。

宋年轲一直都没有开口。

陈酿摸不准，便冷喝一声，让那小丫鬟下去了，换了个机灵的小丫鬟进来。

那小丫鬟不犯花痴，行了礼，拿了梳篦就开始给宋年轲篦头。

她平稳的给宋年轲湿漉漉的长发束起，绑上了天蓝色的发带。

“王爷，好了。”小丫鬟低声道。

宋年轲回了身，低低唤了一声。

那是唤坐骑的声音。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那匹青云兽稳稳的停在了苑子中。

即便是经过了一夜的修整，宋年轲的体内法力依旧是枯竭的。

他坐上青云兽。

青云兽嘶鸣一声，直朝皇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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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的大臣们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好了位置，候着凤若凉。

经过这一次的大乱，这殿中其实少了一些人。

候武显的尤为激动，他昨日其实就一直在打听霍修齐的下场，即便是死了，他也想知道霍修齐在哪里。

他是萧浩宇带出来的人，这口气如何都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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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石在鸾凤宫百无聊赖的看着凤若凉坐在窗前发呆。

他确定凤若凉是在神游，因为她以往看着窗外的时候，并非这般神情。

小黑懒懒的趴在一旁看着凤若凉。

卓石咂了砸嘴，开了口，“公主殿下，小黑跟我说了件事。”

“嗯。”凤若凉淡淡应了一声。

“小黑说……”卓石磨挲着下巴，似乎在斟酌用词。

“说你在那索命界看到那九公子和旁人在一起了？”

他话音落下，陡然发现气氛凝固了几分。

卓石挠挠头，“这事儿吧，我也没有眼见为实，不好说些什么，但是我不说吧，公主殿下又不会跟别人说，我实在是担心公主殿下想不开啊。”

凤若凉从来不会和别人说起她自己，恐怕是那小蝶，都并不清楚凤若凉几件事。

“你想说什么？”凤若凉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

那平淡的红眸让卓石微微一怔，吸了口气才接着道，“我呢，身为公主殿下还没有成功上位的面首……自然是希望公主殿下和那九公子一刀两断。”他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

“毕竟那九公子实在俊美的不似凡人，哎，公主殿下，说起这一点。”他直直的看向了凤若凉，“公主殿下是不是就看上了那九公子的皮相？”

卓实这话自然是想让凤若凉轻笑一下，但凤若凉并没有回应他。

他自讨了个没趣。

撇了撇嘴，正色道，“但是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让公主殿下不开心，所以这件事，我其实还是希望公主殿下查一下真相。”

“保不齐那九公子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他挑眉静静的望着凤若凉的一头青丝。

凤若凉良久都没有开口，正当卓石准备在说点什么的时候。

她才缓缓开口。

“当初我刚恢复的时候，怀疑过宋年轲知晓凤易给我下毒的事情。但我并没有去浊酒，小蝶和我说……她说宋年轲未必知情。”

“我相信小蝶，便只当我和宋年轲查的不过是那六年。”

她停了下来。

这些事情卓石是知道的，她没说的事情他也知道。

宋年轲说过凤易不肯让她好好活着。

“呵……”凤若凉忽然轻笑了一声。

起了身转过头。

她静静的看着卓石，一字一句道，“真相都是血淋淋的。”

卓石哑了。

其实从小黑跟他说凤若凉在索命界的事情时，他就怀疑过，不过是看见了这一幕，也许另有隐情呢？

何况小黑同他说的这些，也只是从凤若凉的思绪中猜出来的。

它当时被凤若凉赶到了赤云山脉，没能亲眼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依凤若凉的性子，不可能这般果断。

可凤若凉又真的没有在去追究，看到这一幕，便决绝的离开了。

这一点一直是卓石好奇的事情。

直至今日问出来。

也是，她不敢问了。

凤若凉当年被宋年轲伤的遍体鳞伤。

即便坠崖，算是重生了，可那些记忆却依旧还在。

遇到卫言卿，她将完整的心都交于了他。

她经不起真相了。

所以她放弃了。

在被剖心之前，止步。

蓦然明白了凤若凉为何这般，卓石更加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他如今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只能让凤若凉自愈。

她已朝殿前走去，卓石愣愣的看着她出了殿。

高俊英高喊一声，“摆驾金銮殿。”

脚步声远去了很久，他才坐在了凤若凉方才坐过的地方。

没有余温了，亦或者，她原本就是没有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