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丞相所言当真?你是如何得知的?”
反应过来后,孙权快速转身,声音颤抖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孙邵老泪纵横,这两件事一路上犹如万斤巨石一般压在心头,让他连呼吸都感觉到了困难。
如今说出来后,终于再也压制不住,一把年纪竟然哭成了泪人。
“主公!老夫在刘俊身旁见到了黄盖匹夫,是他当着刘俊的面,亲口所说。
而且,为表忠心,如今黄盖匹夫已将麾下兵权尽数交出,仅孤身一人跟随在刘俊左右!”
噔噔噔,孙权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主位阶梯之上,脑中一片空白。
吴景、步骘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早已没了方才的意气风发。
黄盖仅孤身一人跟随在刘俊身旁,这的意思不言而喻。
兵权全部移交,这摆明是为了对刘俊表忠心!
而且,黄盖都当面说出来了,肯定早就跟刘俊坦白,并告诉了刘俊他此前的诈降计划。
“匹夫!该死,该死啊!他明明想投敌,却佯装诈降,借机除掉司马懿,给镇北军打开了豫章门户。
他该死!黄盖匹夫,你不得好死啊!孤的一切都被你毁了,黄盖,你毁了孤啊!”
孙权歇斯底里的狂吼着,以手捶地,后悔不已。
早知今日,在当初那些老臣离开之时,他就应该把黄盖换下来。
“也对,当初那些老臣都走了,为何独留黄盖一人?
孤真傻,竟如此信任这个老贼,害了司马懿,断送了整个江东!”
说到这里,孙权突然眼中凶光四溢:“来人,前去将黄盖一家老小全部缉拿,孤要当着黄盖看向匹夫的面,将他一家老小逐个斩杀!”
“主公!不知何时,黄盖一家老小已不见了踪影!”
角落里,一人躬身回应道。
这是孙权麾下专门收集情报的密探。
孙权愣住,再次陷入沉默,良久之后,孙权再次问道:“吕蒙大军覆灭,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孙邵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鼻涕道:“在面见刘俊之时,其子刘牧亲送东路捷报抵达,刘俊并未对老夫隐瞒。”
孙邵说完,现场再次陷入沉默。
“呵呵,都不遮掩了吗?已经胜券在握,肆无忌惮了吗?
也对,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也没有继续遮掩的必要了。
孤的吕蒙大都督,孤的凌统,孤的三十万大军,就这样没了?”
孙权起身,踉跄着又要摔倒,吴景、步骘连忙上前扶住,却被孙权挣扎着甩开。
“孤想静静,尔等退下。”
说完,孙权佝偻着迈步向大殿后方走去,年轻的身体,竟显露出了一副老相。
原地,孙邵、步骘、吴景三人并未离去,沉默片刻之后,吴景率先说话。
“二位,如今形势大变,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步骘不假思索道:“唯有突围,或者劝主公投降,已别无他法。”
这时,孙邵也止住了哭泣,起身坐到一旁,仔细的整理着自己的仪容道:
“二位,如今会稽方向战事终结,镇北军东路大军必定朝我方逼进。
镇北军此次来袭,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应军械粮草充足。
刘俊此前有言,此战,不胜,则誓不还朝,我等不可再心存侥幸。
二位皆为主公至亲,当知晓主公秉性,绝无投降之理,还是多思突围之策吧。”
吴景、步骘二人对视一眼,也知道孙邵话中的意思。
如今孙权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弑兄夺位,荼毒百姓,残暴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