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一个来月,我真是连睡觉都舍不得了。
就觉着吧,起码这段时间鬼能消停会儿,我能安宁一阵。
可也不能放任不管,不能让它再杀人了。
而且,老张又提醒我。
这时间可不是绝对的,要是再有人威胁我,或者我情绪愤怒到极点。
鬼呢,按他的经验,那是完全没有是非观念的。
它就关心我到底养不养它。
是不是不弄点刺激的,我就不把它当回事儿。
我严重怀疑老张就是想搞乱我的心态,逼我赶紧做出选择。
依照计划,我还是先带爸妈去做了体检。
随后,把给大伯一家的礼物送了过去。
大伯大娘见我这么有出息,那笑容灿烂得跟花一样。
我也陪着笑脸,心里却难受得紧。
虽然他们的扑街儿子把我害成这样,可大伯大娘是无辜的。
也好在何文博一年到头都不着家,只有我回来了,他们也就随口问了句:
“文博人呢,怎么不一起回来呀。”
我照着事先编好的谎话,说堂哥出国去了,去看看能不能拓展海外的市场。
嫂嫂突然牵住我的手,哭了。
吓得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毕竟我心里有屎。
“怎,怎么了吗,嫂嫂?”我小心翼翼问。
“没,没事呢。
我就是太开心了,火生。
你进去以后,我真是每天都自责得要命。
一整夜一整夜的,我都自责得睡不着觉。”
她抹了抹眼泪,笑得更明媚了。
就像那冬日里的一株暖阳下的狗尾巴草,暖人心窝。
“后来你出来了,我真的好开心呀。
可是你一直没找到工作,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帮你。
我就一直让你哥给拿主意,希望他能带带你。”
嫂嫂双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激动得不行。
“火生,太好了,你这么有出息真是太好了。
那五年我其实一直想去看看你的,就是很害怕。
我怕你怪我,其实我有偷偷去,就是没敢进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你不会怪我吧?”
我鼻子一阵发酸。
哪能怪嫂嫂半分啊,只觉得嫂嫂对我真是好得没边了。
现在反倒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嫂嫂了。
何文博被我给整死了,这个秘密,不知道能瞒多久。
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老公干了那么多缺德冒烟的事儿。
她身上那古怪的符文,一时半会也没机会瞧清楚。
我只能憋着,硬装出一副笑脸。
坐在沙发上,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难受得要死要活。
虽说心里认定堂哥的死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纯粹是他自找的。
可在大伯大娘,还有嫂嫂跟前,心情还是乱。
像一团解不开的耳机线,真想拿把大剪刀咔嚓一下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