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了疑虑和担忧,她沉浸在他的抚触和炽热的吻中,身体的感触全回来了。她闭着眼,在他身下不自禁地轻颤。
当她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时,青年的吻慢了下来,唇移到了她的锁骨处,在那一处轻嗫噬咬,“为什么没有?”一边咬吻着,一边还在问她。
她感到难受。身体里滋生出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泓水、一缕风,自他吻落之处潜入她体中,风拂过四体,水流入百骸,牵动神经,麻痹筋骨,带给她酥麻和痒。灵台像是捣了糨糊,不知今夕何夕,只是真实地感受到了他的触碰和他的吻。
“告诉我为什么没有?”诱哄似的,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肩头,顺利剥开了她的纱衣,吻向下移去。
她受惊地喘了一声,紧攥住他肩背的衣料,但没有推拒,只是用力揉皱了。“因为,”她闭上了眼,还是说出了那个答案,“因为我……不想。”
青年停住了动作,手按着她的腰,抬起了头,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倾身,又吻住了她的唇。“不想最好。就算想,我也不许。”在碎吻的间隙,他低语着回她。
什么叫“就算想,我也不许”。这一语入耳,祖媞倏然于恍惚中抓住了一线清明。就算她不擅七情,到此时也不得不怀疑一件事——“你是在……吃醋?你喜欢我?”她纠缠着他的呼吸问出这句话,自觉心惊,因此声音轻得似丝弦上的余音。然后,她感到青年的呼吸滞住了。
两人面贴着面,她睁开眼,想看他的眼睛。却在此时忽感唇上一刺,他竟咬了她。又咬了她。
这一次他咬在她上唇,其实不疼,只是她肌肤娇嫩,必然又要留印。这着实可恼。但轻恼之余,她又觉他这举动可爱。不可爱吗?这威严的银龙此刻竟像是一只有小脾气的狸奴,被猜中心事便要扬起爪子挠人,也不是想将人挠疼,只是为宣示他的不豫。很可爱了。
“你喜欢我。”她小声地吸着气,手抵在青年胸前,微微推开了他。那些因害怕失望而不愿探究的他对她的情意,那些因觉似是而非而不敢确认的他对她的情意,此刻如此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叫她也敢于笃定,“不是游戏人间逢场作戏,不是对谁都如此,是只喜欢我,只有我是特别的,是只想将我拽入红尘,是不是?”
青年没有否认,看着她,眸光闪了闪:“觉得讨厌吗?”
他没有否认。
那便是真的。
祖媞深吸了一口气,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会讨厌呢?”她轻喃。因那场注定会到来的大劫,她一直觉着两人能保持现状便很好了,从未想过要将这份难卜前路的心意宣之于口,因此也并不期待从他那里得到一句切实的回应。可此刻,他竟毫不掩饰地向她表明心意,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梦,最好的幻梦。只是,他为何要问她是否讨厌?怎么会讨厌呢。
千般思绪涌上心间。“我这样,像是讨厌的样子吗?明明是也喜欢小三郎的样子吧?”她轻声答。是含着笑说出这句话的,然话刚出口眼尾便红了,原本清润的嗓音也染了一点哑。
青年静了一下,眸色变得很深,修长的指抚上她的眼尾:“也喜欢我?”那指下滑,又抚上她的唇,停顿了许久,突然问,“是因为噬骨真言吗?”
当然不是。
“不是。”她捉住他的手,不让那纤长的指在她唇上继续作乱,微微闭上眼,将脸颊贴在了他的掌心,她坚定地否认,“当然不是。”顿了一瞬,有些迟疑,“不过……你呢?你是因为噬骨真言才喜欢我吗?”
青年沉静地看着她,手指微动,摩挲着她的颊:“我不是。”停了一下,却又道,“但你是。”
她不解地仰头,微微蹙眉:“什么叫但我是,你是不信我吗小三郎?”
他没有回答。
三万年前,她选择坚守无欲的道心,视他给予的爱为业障,无情抛弃了他,三万年后,她却又说喜欢他,这不是因真言之故又是因什么呢?
当不再克制心底的暴戾和欲望,他才发现,三万年前她给他的痛其实比他想象的更加深刻绵长,成了他无法迈过的坎,无力消遏的业。他根本就做不到成全她的道心放弃她,非要他如此,他一定会疯。所以,他果然疯了,如今竟想着即便囚禁她,也要得到她。
可她竟说喜欢他。他并不介意她因噬骨真言而喜欢他,因到了这一步,他甚至已做好了她会厌恶他的准备。但她竟喜欢了他,这不是很好吗?她喜欢了他,那他便无需再用囚占的方式去拥有她了。不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或许他还需……
祖媞握了握他的手腕,重复了一遍方才没有被他回答的问题:“你是不相信我吗?我……”可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了:“再同我立一个誓言吧,阿玉。”
祖媞一怔,看向他,眸中透出迷茫,仿佛不知话题为何就进展到了这一步:“什么誓言?”
“发誓你绝不会再同他人立噬骨真言。”他定定看着她,“我也会如此立誓。”
若同她立下噬骨真言便能让她喜欢上,那他唯一需要做的,便是保证她绝不会再和他人立下此誓。他不挑剔,也不深思这喜欢是否来得不够纯粹,只要他是她的唯一,那便够了。
祖媞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但此时她心中充满柔情,只觉可将世间一切都捧给她的小三郎,何况他只是想再问自己要一个噬骨真言。
“可以啊。”她离开他,拢了拢衣衫,素手微扬,即刻便召出了作为见证的三昧圣火。她缓声向上苍宣布誓言,言说自己一生将只与一人结誓,在她立誓之时,青年暗沉的眸微微亮了亮,亦随她向圣火起誓。
盟誓很快结束,金色的火焰化为赤红的花,在两人的手背上留下了相同的血色的印。
在印记消失的前一瞬,祖媞忽然握住了连宋的手,轻轻吻了吻那印痕。一吻后抬头,迎上了青年专注的、深沉的,而又灼烈的目光。她忍不住又去啄吻了一下他的下颌,手攀上他的肩,再次圈住了他的脖子。
他凝眸看她,在她不好意思轻抿唇角时覆了上来,重新将她抵在了冰山上。他垂下头,这一次两人极自然地接吻,慢慢地,他的动作又凶了起来,滚烫的唇沿着下颌线一路移到她的脖颈、锁骨,手也随之抚上,剥开了她刚拢好不久的衣裙。
她没有阻止,只是轻颤着抱住了他的肩背。
莹千夏寻到这浮岛上来时,连宋正在为祖媞穿衣。莹千夏并没有弄出什么动静,但她刚落到湖岸旁三殿下便发现了她。在她匆匆朝湖心瞥去时,三殿下弹指以水幕围出一片屏障拦住了她的视线。虽然三殿下拦得很快,但那匆匆一瞥的风景却已烙印在莹千夏眼底。
冰湖中,端然难以接近的光神背对湖岸靠坐在三殿下怀里,乌发拢于身后,微微露出了一点雪色的肩,而三殿下扶着那削肩,正将滑下的薄衣拉上来为她重新覆上。这便是莹千夏匆匆一瞥间瞧见的风景。
那一幕美极,冰洁中透着旖旎。
其实光看那一幕,倒也不能断定他们是发生过什么了。不过莹千夏是医者,她知他们必定是发生过什么了。
真刺激,理论上是很懂但实际上从没有见过此等场面的莹千夏忍不住在心底暗暗想。
她是担心连宋和祖媞才悄悄寻了来,不过此时却觉自己有点白操心。
抬手冰了冰脸颊,莹千夏提起裙子,蹑手蹑脚地扶着桥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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