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对不起她。”
似乎同喜并不存在一般,穆辛喃喃低语着。
“曹家人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她,我、我却眼睁睁的没有帮上一点忙,甚至连解毒的药也不能晚给曹家几天,都是我……无能。”
最后两次字出口,穆辛紧握着的手心里‘啪嗒’一声就滴下了一滴血滴来。
“主子爷!”
同喜一声低低的惊呼,整个人却一下子跳了过来,却没敢直接扑过来。
“不关你的事!”
穆辛冷冷的一个眼风,同喜又老老实实的跪了回去,讷讷着却不会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的了。
“在你眼中,曹仅仅是清水镇上一户人缘不好、为富不仁的普通商户?”
穆辛很快就收拾起了满腹的思绪,重新把淡淡的目光落在了同喜的身上,“所以,你才为她打抱不平,擅自做主想让曹家人多吃些苦头?”
“属下知错了。”
同喜的头几乎垂到了地上。
尽管主子爷说的一点没错,他的确是想着替未来的主母出口气,这才故意没有把解药悄悄的放在曹家人喝的水里的。
可是,瞧着主子爷这架势,他肯定是做错了的,而且还是错的挺离谱的。
不仅仅是让未来主母起了疑心这么简单而已。
所以,同喜痛痛快快的认错,俯在地上听主子爷教训,也暗自庆幸着主子爷没有直接把他赶走,还肯教训他,肯让他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或许是因为他是为了未来主母出头吧,尽管做错了了,可是他的这份忠心是没有错的。
同喜忍不住的想。
“曹家是该罚,可是他们牵着云家,……”
穆辛幽幽的声音在同喜头顶上响了起来,似乎是解释给同喜听,但更像是他在自言自语,或者说是解释给那个已经进入了梦乡的小丫头子听。
“那宋穗花虽然蠢笨了一些,可她却生了一个好女儿。云霜以云霄天众多庶女中的一个却能能云霄天的嫡子比肩,竟然掌管了云霄天手上一半的生意,在云家占有了很重要的一席之地,此女可用,……”
话没说完,穆辛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怔怔的有些出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久远的往事。
同喜心里头却在悄悄的诽谤着。
那个云霜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以一个小小的商户庶女的身份竟然摸到了他们的一点边,竟然差点就认不出乔装改扮的主子爷的身份来,话里话外的表现出特别倾心的模样。
若是主子爷真觉得云霜能用的话,他只要对那个姑娘稍加辞色,人家肯定就特别欢天喜地的投奔过来了,他们一下子就自动的得到了云家一半的生意呢,他们又何苦为了一个小小的曹家这么小心翼翼的?
他只不过看主子爷没有给云霜半点的机会,才揣测主子爷没把云家的生意看在眼里,自然的也就没把宋穗花母女看在眼里,对于和他们有牵连的曹家也就没怎么在意了。
没想到却是会错了主子爷的意,犯下了如此大错来。
哎。
同喜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主子爷什么都好,就是对上女人们的心思啊让他实在是揣摩不透啊。
比如这温家,主子爷明明对人家紧张的很,却下严令不得透露他身份的一丝一毫,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混着,让人着急啊。
就凭着主子爷的身份,他要是肯表明了身份,什么样的姑娘不会哭着喊着的投怀送抱啊,哪里需要如此小心翼翼的呐?
竟然亲手烹制起熊掌来了?
这、这事要是说出去谁能信啊?
主子爷这样的身份给一个女子烹制熊掌?
哎。
再次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同喜的思绪再次转回到云家身上。
真是不知道主子爷怎么打算的,他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送上门来的云霜,却让许先生想着法的取得了宋穗花的信任,却只是讨了一个替她掌管起了清水镇的铺子的闲差来。
云家的产业可都在宣济府呢,这清水镇上的铺子不过是宋穗花用自己的私房钱开着玩的,只是为了她回清水镇的时候能暂时落落脚的,许掌柜这么大才,干这样的小事实在是大材小用,太浪费了啊!
“云家可不是你小子想的那样的,”
似乎听到了同喜心里的诽谤一样,穆辛的淡然的声音再次在他头顶上响起,“云家的生意虽然做的大,云霄天也是云家掌管庶务的家主,可他的弟弟户部尚书云霄雷和老三的牵扯却不是他们云家想摘清就能摘清的,云霄雷上了老三的船,云霄天想用一个庶女就靠过来试探底细,他们这算盘子打的倒是精明。”
“啊?……”
同喜惊诧的叫了一声,不过声音刚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赶紧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脸震惊的仰头望着穆辛,“那云、云霜是奉了云霄天的命?她、她不是一直倾慕主子爷您的么?这事……”
“哼,……”
穆辛就冷冷的哼了一声,“能掌管了云家一半家业的女子岂会如此莽撞行事?若是不能替云霄天排忧解难,她又怎么会得了云霄天的信任、把云家一半的生意交到她的手上?此女确实聪慧过人,行事滴水不漏,就连她的生母利用起来也是眉头子都不皱一下的。”
“啊?……”
同喜再一次惊讶的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说到,“主子爷的意思、意思是那宋穗花回清水镇是云霜撺掇的?她想要干什么?难道是冲着,冲着……”
一双眼睛瞪的提溜圆,同喜再一次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死死的望向了大山的方向。
“慌什么?!”
穆辛眼皮一撩,低低的呵斥了一句,“就算是老三和老十闻到了一点点的腥味,也只不过有些怀疑罢了,因此分别派出了散疯子和贾之修,却不会动用云家这种商户的力量。那云霜撺掇着宋穗花回来,充其量是她自己猜到了一点边角,想要过来看看罢了。”
‘呼’!
同喜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却一个字也说出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