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温艳珍是,……”
包子娘看着远去的温艳珍若有所思,喃喃的说到,“她这是有喜了?”
话一出口,包子娘却把自己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松开了手,不敢置信的低低嘟囔到,“可是,这、这、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怎么就不可能了,”
大丫醒过了神来,看着温艳珍狼狈的跑去的背影,不屑的说到,“为了一个男人,她都能狠心的把二丫推到河里去,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昨天在清水镇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大对劲了,今天看到她这样我才明白,她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她等不及了啊。可曹家那样的人家,她,……,哎……”
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温大丫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同情,她的手也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她是在为了另外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惋惜的。
摊上了那样的爹、娘,只怕是凶多吉少、连生下来的机会都没有啊。
自作孽,不可怜。
温尔雅明白大丫的叹息,心头不屑的‘切’了一声,有这样的爹娘,还不如早点转世投胎去呢,就算是勉强的生下来要不就是被这样的爹娘气死,要不然也像爹娘一样的到处去祸害人,不管怎么样还是早死早超生去省心。
“好了,好了,不说闲话了,”
温尔雅抬手扬了扬那些猪肠子,“别人的事咱们不管,咱们先把这么猪肠子处理了吧,大姐见不得这个赶紧去屋里歇着吧。”
被温尔雅这么刻意的一提醒,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大丫顿时就感觉到一阵胸闷气短,她不敢再呆下去了,甚至连大肠都不敢再去看一眼,直接捂着鼻子和嘴巴快速的闪进了里间。
大丫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帘子后边,大门外边又传了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很快就停在了温家的院门前。
“真是不孝啊!”
温金良重重的跺脚,粗噶着嗓子喝骂到,“说好了每年孝敬三斤猪肉,这都大年二十七了还不见动静,刚才艳珍不过是过来问问就被你们这些小畜生给打了一顿啊,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嘛!”
温艳珍是过来问猪肉的事?
她一来张口就气冲冲的大骂了一通,根本就没提什么猪肉的事!
这真是恶人先告状、猪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啊。
温尔雅禁不住就撇了撇嘴,刚想起身说些什么,又一阵杂乱、粗重的脚步声响起,温金良的背后一下子就出现了六七个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盯着她们母女几个,像是要把她们生吞活剥的一般。
是卜家人,是卜幺莲的娘家人。
温尔雅眉头一挑。
原来,所谓的猪肉不过是个由头,这些人早就准备好了,就算是没有温艳珍来闹这么一通,他们也会这么堵上门来欺负人的。
温尔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把一旁的杀猪刀握在了手里,另一只手一扬,那块早就准备好的三斤猪肉就先飞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好落进了温金良的怀里。
‘嘭’!
被冻成一块冰疙瘩的三斤猪肉重重的砸在了温金良的身上。
‘哎呀’……
温金良被吓的大叫了一声,没有准备的温金良被吓了一跳,蹬蹬蹬的倒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了身边一个卜家侄子的身上这才勉强停了下来,手也忙不迭的一抖,那三斤冻的猪肉被他给远远的扔了出去,“你、你干什么,我是你爷爷,你连我都敢打了,你……”
“你的猪肉!”
温尔雅硬邦邦的喝了一声,人也跟着声音迎了过去,稳稳的把包子娘、三丫和大丫护在了身后,然后她扫了一眼那些虎视眈眈的卜家人,冷冷的说到,“带着你的猪肉滚出去!”
随着温尔雅一步步的走了,她手里那本铮亮的杀猪刀一晃一晃的,一下下的晃了卜家人的眼,刺痛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心头禁不住就有些打鼓、腿肚子一下下的转起了筋来,再也没有了刚才挺胸叠肚的嚣张气焰。
“怎么?……”
温尔雅冰冷的眼神一一扫过那些怂了的卜家人,凝声喝问,“你们不想要肉了?想……”
手里的杀猪刀一扬,温尔雅的声音也冷的像是能割皮跺肉的刀,“你们也想留下块肉?!”
卜家那些大男人们双腿哆嗦着,随着温尔雅一步步的过来,他们就一点点的往后退着,随时准备着逃走。
那个女人拿着刀呢,敢杀猪,能杀人,要拼命呐。
天大地大,小子的小命最大啊,为了别人丢了自己的命那不是太傻了么?
“一群窝囊废。”
随着一声气呼呼的咒骂,一直躲在卜家人身边的卜幺莲终于走了出来,她盯着越来越近的温尔雅喝到,“真是反了天了,连爷爷奶奶都敢打了?今天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当我卜幺莲是泥捏的了!不要脸的小娼妇!”
恶毒的咒骂的一番,卜幺莲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王一刀,该干活了!让咱们瞧瞧的你的手艺值一头猪还是两头猪的!”
“你就瞧好吧!”
随着一声粗噶的大喝,一个满身酒气的壮硕男人缓缓的转过了墙角,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随着他重重的脚步声,土胚垒成的院墙都‘扑簌簌’的掉下来一些土渣子来,院墙外猪圈里的大肥猪也被惊的连声哼哼着,在猪圈里打着圈圈,似乎想要想个出口逃出来、赶紧逃走似的。
而那些原本战战兢兢的想要逃走的卜家人则一个个的有挺直了腰杆,脸上重新露出了凶神恶煞般的嚣张来,还有等着看好戏的急迫。
温尔雅的眉梢一挑,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一个铁塔般的男人,一把超长的杀猪刀,铮亮铮亮的泛着寒光,却隐隐的带着丝丝缕缕的腥红,携裹着令人心悸的血腥之气。
这是一个屠夫。
真正的屠夫,那把超长的杀猪刀上除了猪血,肯定还沾染过人血。
也是一个亡命之徒,尽管他的左腿好像有些残疾,走起路来微微的有些高低不平,但是他眼睛里的凶光却丝毫不减,比如一般的健全人更加的凶残。
好色的亡命之徒,都有一股子横劲。
温尔雅十分肯定这一点。
这一次,怕是真的遇到硬骨头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