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雅自然看到了门口的这一幕。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上几句,可是一想起刚才她故意提起去见满缸娘的时候,吴满缸那个慌乱的模样,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吴满缸跑温家屯这一趟是瞒着他娘的,只是代表了他自己的意思,并不是说明他娘对于她温尔雅也同样认可了的。
既然如此,也许现在的局势反倒是最好的。
吴满缸的一片真诚,她看到了,但既然注定了要辜负了的,那就让他误会她,尽早的了断了吧。
她温尔雅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尤其是在涉及到感情的时候。
早断了早好。
转瞬之间,温尔雅已经想明白了,也就没在徒劳的想要解释什么。
只不过,她可以不再理会吴满缸,却无法对穆辛的这种做法视而不见。
吴满缸怎么样,她温尔雅会自己考察权衡,他穆辛横插这么一杠子算是怎么会子事啊?
他只不过是暂时借助在她们家的陌生人而已,真以为包子娘脑子糊涂的待见他,他就以为自己真的是温家的人了?!
今儿她必须得好好的和他说道、说道。
否则的话,这个家伙以后还不定怎么自作主张,把这个家里搅合成什么样呢!
越想越生气,温尔雅双手叉了腰,摆出了一副找人理论的架势。
温尔雅心头转着自己的念头,大丫也同样在做着盘算。
眼瞅着吴满缸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了,大丫急的大喊,“满缸,你等等,你等等,这事怕是有什么误会……”
昨天温大丫心情激动,整个人也有些恍恍惚惚的,对于兔子皮这段公案也就没怎么在意。
可是,眼看着吴满缸就这么走了,她实在是不甘心啊,“满缸你先别走,穆先生爱开玩笑,咱们把话说清楚了啊……”
吴满缸的身子就是微微一顿,竟然真的就缓缓的停留下来。
“大姐,我从来不开玩笑的,”
穆辛略略提高了声调,稍微带着一点点的无辜大声的说到,“我就是说了我看到的事实,没有什么值得玩笑的。”
随着穆辛的话音,刚刚停下来的吴满缸立即又踉踉跄跄的向前跑去,而且是越跑越快,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穆先生,你……”
温大丫皱起了眉头,有些埋怨的低声说到,“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大姐,我叫穆辛,你也可以叫我小六子的,叫穆先生多么生分啊。”
仿佛没有看出温大丫的埋怨一般,穆辛没事人一把的轻声纠正了一句,然后又责备的说到,“大姐您在吴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身子骨弱成了这样,实在是不宜这么操劳了。”
一边说着话,穆辛一边冲着温大丫眨了眨眼。然后,他的手微微一动,自然的扶住了温大丫的胳膊。
“哎呀,不好了,是大姐,大姐晕倒了,”
穆辛一边稳稳的扶住了温大丫,一边愤愤的大声喊了起来,“这吴家真是太欺负人了,大姐好好的一个人嫁过去多长时间,就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今儿更是直接把人给打晕了,悄没声儿的扔在咱家大门口了,这叫什么事啊……”
这都是哪跟哪啊?
听着穆辛的话,温尔雅眉头子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啊?
“快来了啊,快来人帮帮忙啊……”
穆辛根本就没有给温尔雅任何的解释,径直大声的喊了起来,“温家的姑娘让人婆家欺负了,人事不醒了啊……”
人事不醒了?大姐刚才不还是好好的么?
穆辛对大姐做了什么手脚。
温尔雅再也顾不得想别的,赶紧就三步两步的赶了过去,急切的大喊,“大姐,大姐,你怎么样了?”
“大姐晕倒了啊。”
穆辛也急切的大声应了一句,却是悄悄的冲着温尔雅眨了眨眼。
嗯?
温尔雅心头一动,一把接过了大丫软绵绵的身子,右手就顺势搭在了大丫的寸腕之上。
脉息平稳,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可大丫这样子分明是昏迷不醒啊,和睡着了还是天差地别的。
温尔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心头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摒弃了,再次细细的感觉了起来。
这一次,温尔雅终于从大丫的脉息了找到了一丝的不正常。
就像是一只顺畅的流淌着的溪流被稍稍堵塞了一下,让整个气息不在那么平顺了。不过,这堵塞却不是那种很霸道的强硬堵塞,而是就着溪流的势头微微的一推,让那原本强撑着奔流的溪流缓了下来。
就像大丫这个人一样,她一直强忍着、强撑着,如今却被穆辛给推动着睡着了,让她已经疲累不堪的身体不得不进入了休养之中。
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温尔雅倒是很赞同穆辛的这个做法,大丫确实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这,应该就叫做点穴吧?
应该是一门很高深的功夫?
她就是一直猜这穆辛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会功夫的嘛。
可是,穆辛不惜当着她的面露出了自己的一身功夫来,是为了什么呢?
总不会是他脑子抽风了吧?
“诶呀,大家伙来瞧瞧,咱们温家屯的姑娘被人家欺负成什么样了啊,咱们温家屯被人家欺负了啊,……”
就在温尔雅稍一愣神的功夫,穆辛又大声的说了起来,却不是对温尔雅说的,而是对着闻讯而来的乡亲们说的。
说来也是巧,村子里刚刚来了一个挑着挑子卖针线的货郎,就在温尔雅家大门口不远处,不少人都在围着货郎买针线呢,听到了穆辛刚才大喊的那一嗓子,人们很快就围了过来。
看清了晕倒的大丫,那些人顿时就炸了营一般的议论了起来。
“这吴家实在太不像话了。”
“就是啊,他们平时在吴家村欺负大丫就算了,这一次竟然追到了咱们温家屯来欺负人,真当咱们温家屯的人都是稀泥软蛋啊?”
“他们把人伤成了这样,以为偷偷的给送回来,咱们就不知道了吗,白日做梦呢!”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温家屯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