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盔甲抵挡不了任何人,只能束缚自己,在被时间裹着步伐不得不往前走的这些年。
她唯一能如愿的就是在心底藏着一个人。
肆意的恨她。
肆意的爱她。
可笑吗?
可笑。
更可笑的是,这些都是她亲手造成的,知道真相的那天晚上,她觉得这几年好像泡沫,她甚至觉得自己早就死了,在五年前就死了,她死于自己的愚蠢,过于信任别人。
可为什么是白姨。
为什么是这个在她母亲去世后,代替她母亲,占据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角色的人。
痛苦跗骨,一寸寸在她身体里蠕动,她看着悔恨吸附在她骨血里,吸食,吞噬,她仿佛坏死的人,无法反抗,只有每次看到谈木溪的时候,她才能喘口气。
然后她想。
不能让木溪知道。
不能让她,也如此悔恨和痛苦。
但她还是高估自己,以为被恨着也无所谓,谈木溪说错了,她没那么伟大,她也很自私,她也想靠近,想和她牵手,想抱她,想亲她。
她以为自己瞒的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孟星辞缓了情绪,开口声音不那么干涩,只是稍微有点沉:“我给你打过电话。”
似是她沉默下用尽力气的挣扎,她没有明白的回复谈木溪关于恨与不恨的问题,而是迂回婉转,诉说痛苦,谈木溪说:“电话?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
孟星辞说:“住院的时候。”
她打过,很多很多。
最开始几通没人接,后来,再也打不通。
谈木溪说:“你住院的时候,她将我行程安排的很满,我每天睡觉只有三个小时,一睁眼就在宣传,上飞机下飞机,路跑,所有的联系设备都是她处理,后来离开她那里,她说我手机号不能带走,是工作室,她说……”
孟星辞倏地抓住她手。
谈木溪声音戛然而止,像风筝断了线,孟星辞手里只有一半的线,摇摇晃晃,她攥紧住这根线,以为抓住了谈木溪。
谈木溪余光扫了她一眼,孟星辞的手指尖依旧冰凉,贴谈木溪的肌肤格外不舒服,她皱着眉推开孟星辞的手。
孟星辞说:“我知道。”
她解释:“都过去了。”
“过去?”谈木溪说:“谁说的过去?你说的?你是过得去,我过不去。”
她扬笑的嗓音讥讽下格外尖锐:“孟总当然过得去,当年她为了阻止我接近你,费劲心机,她怕我耽误你事业,影响你多年的形象,说那么多的谎,把我骗的团团转,她把我卖给时代,她让我和柳书筠好好在一起,她说,你不要我了。”
孟星迅速抬眼,看谈木溪。
谈木溪说:“很惊讶吗?她不是也骗了你,说我和柳书筠好了吗?”
“木溪。”
“哦,你信了。”谈木溪点头:“所以你恨我。”
孟星辞见她情绪越发激动,不由想伸手拉谈木溪,反被谈木溪一甩手抛开,谈木溪质问:“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她咬字:“你凭什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