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寒仔细观看这份极其准确细致的军用地图。
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在南市,后面不远处有一座火车站。
这座火车站就是上海北站,上海陆上交通中心和枢纽。
日军重兵攻占的目的就是企图占领这座火车站。
日军一旦占领了此处,就可以将中国守军中央分隔,而中国守军也会被日军左右攻击,从而两边受攻。
而火车站的两边都有铁道线。
日军一旦占领车站,沿着铁路线进行攻击。
到时候整个上海市区的中方守军阵地就会被切割分断,进而全面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汪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南市的阵地和防区绝对不能失守,一旦失守,就被被日军占领火车站的重地。
如果死守,日军利用火炮的优势,狂轰滥炸之下。
即使税警总团这样的精锐部队也是极难坚守。
就算是死扛硬守,也会伤亡惨重,最后部队会失去战斗力。
可是又不能不守,敌我双方都知道火车站是战略要地。
谁占领此处,谁就有地利优势。可以左右调动兵力,进退自如。
汪寒的大脑开始快速的转动起来,仔细回想后世这场战役的成败得失。
当看到火车站的标志上面,标有炮塔和列车的标志时,汪寒眼睛一亮。
这不是铁甲列车吗?
此时的上海北站正好停有两辆当时极其少见的铁甲列车。
铁甲列车,也称装甲列车,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曾在中国红极一时。
一度成为当时战场上的决胜利器。
随着岁月的流逝,铁甲列车在其后的时间里虽然仍有运用。
但作为一种高度依赖铁路线的过时武器,风光不再。
说起铁甲列车,不得不说一个人,军阀张宗昌。
1912年清朝灭亡之后,中华大地进入了民国时期。
民国有出现过一段混乱的军阀割据时期,一时间各路军阀粉墨登场,演绎了一场场形色各异的荒唐的闹剧。
在这些荒唐的军阀中,张宗昌无疑是最为突出的一个。
张宗昌的绰号较多,有“狗肉将军”、“混世魔王”、“五毒大将军”、“张三多”,“三不知将军”。
张宗昌哪三不知呢?
据他自己讲就是,老婆不知多少,手下的兵不知道多少,钱也不知道多少。
可谓是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传奇人物。
张宗昌出生在山东的一个小县城。
从小的生活缺吃少穿,生活艰苦。放过牛,买过酒,当过点炮手,总之就是从小尝尽人生苦冷。
武昌起义爆发了,张宗昌便只身投身军营了。
此后混的风生水起,最后做到了吉林省防军第三旅旅长兼绥宁镇守使。
而这时他的好运气又来了,当时中俄边境上涌来了很多俄国沙皇的溃兵。
这些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愿意把武器交给张宗昌,只需折算一点遣散费即可。
由此,张宗昌在获得了大批俄国军械的同时,又编成了一支500人的白俄军,也就是后来的铁甲兵团。
张宗昌通过收编这支白俄军,获得了大量的俄国武器。
计有六千支步枪、二十多门大炮和四十几挺重机枪,还有整箱整箱的手雷,这在当时可是不容小觑的。
而且,在沙俄溃兵听说张宗昌收编白俄军后,也都纷纷赶来投靠。
人数扩大到2000人左右,成为张宗昌手下一支能征善战的外国雇佣军。
虽然每次战争都会有损耗,但当时白俄有不少人在东北,因而张宗昌的这支白俄军也总能得到及时补充。
白俄部队的士兵个个身材高大,作战勇猛,其中也有不少军械或者技术专家。
因而很受张宗昌的青睐。特别是被这些人改装过的装甲列车,在战争中往往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最开始的铁甲战车比较简单,是用运输用的货车。
四周设置土袋,由白俄兵架设重单机关枪,能射击三面,进退自如。
后来由白俄技术人员设计,令济南津浦铁路大厂,将货车外层加装铁板。
制成长城号、长江号、云贵号、河南号四列铁甲车正式成立铁甲车队,每列车都安设大炮6门,马克沁重机枪24挺。
如此一个装甲怪兽,火炮机枪如此之多,加上沿着铁路线飞驰而下。
火力之强大。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几乎在当时是神一般的存在。
此后张宗昌在军阀大战中失利,被迫下野。
但是张宗昌毕竟是北洋军阀奉系高级将领,张宗昌寓居日本期间。
日本的军政要员、朝野政客频繁登门拜访,拉拢他与日本合作。
张宗昌对日本侵略中国的野心始终抱有警惕。
他把与日本政要交往中了解到的情况,写成密件,派亲信刘怀周带回国,交给张学良。
张学良十分重视,让刘带着自己的亲笔信请张宗昌即刻回国。
但日方认为时机未到,不许他回国。张宗昌寄人篱下,只得忍耐。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想利用张宗昌帮助在华北组织傀儡政权,同意他回国。
1931年10月,张宗昌搭乘日轮“奉天丸”回到旅顺。
正在东北视察的日本陆军大将白川义则,奉日本政府之命到旅顺,劝说张宗昌出山帮助日本人。
不料,遭到拒绝。张宗昌还对白川说出一番“兄弟阋墙,外御其侮”的话来。
张宗昌把日本人比作入室大盗,令白川非常难堪。
此后在张学良秘密安排下,张宗昌乘火车抵达北平。
张学良亲往车站迎接,安排他定居北京,并请求南京政府撤销对他的通缉。
张宗昌接受记者采访时一再强调,“我是张宗昌,不是张邦昌”,不会做对不起国家的事。
张邦昌原是北宋官员,力主向金国投降。
北宋灭亡后,他又建立起傀儡政权。张宗昌借此向世人表示,自己不会卖国求荣,甘为汉奸。
张宗昌不愿听从摆布,日本人无可奈何,最终放弃了对他的拉拢。这段经历也成为他不光彩一生中少有的一个亮点。
最后再说下张宗昌的文采。
什么?一个放牛娃,当兵打仗的土匪,就算最后成为了军阀,他也不可能成为文学家呀!
但是,但是,咱们的张军阀还真是一个有文采的诗人。
张宗昌虽然一支被外界认为是一个粗人,成名后,却喜欢舞文弄墨。
于是,拜师学艺。一番苦练之后,张宗昌开始初懂文墨,不久竟然出版一本诗集,并分送诸友同好。
也许在张本人看来,他是在用心创作,其诗足以与古代传世之作媲美。
不过我们可以欣赏两首张宗昌的小诗,,,,,,。
第一首;咏雪。
咏雪;作者张宗昌。
什么东西天上飞,东一堆来西一堆;
莫非玉皇盖金殿,筛石灰呀筛石灰。
这首诗以丰富的想象力和形象的比喻描绘出下雪的景象,可以说是发前人之未发。
第二首;大明湖。
大明湖;作者张宗昌。
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
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达。
通俗易懂,俚俗谐趣,都被这首诗写尽了。
第三首最有意境,大风歌。
大风歌;作者张宗昌。
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
数英雄兮张宗昌,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抱负也真不小,竟然要“吞扶桑”,不过这个是要点赞的。
咱们就满足张大诗人的愿望,看着铁甲战车去——大炮开兮轰他娘。
用铁甲列车来轰他狗日的小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