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的头好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月熙的意识渐渐恢复了。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生灵涂炭的景象。

她站在河间县的大街上，周围尸横遍野，活着的人抱着一具具腐烂的尸体，泣不成声。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徐翠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她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你有上辈子的记忆，如果你真心想救我们，你明明可以提前做准备，在雪灾降临就处理掉知县，但你没有那么做。”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想让事情闹大，然后踩着我们的尸骨，为自己谋利益。”

“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吧？你平了河间县之乱，回京后皇上更加忌惮护国公府了，只要护国公府不真的造反谋逆，谁都动不了你了。”

不是的，她不是故意等到事情严重了才来河间县的。

她之前真的忘了河间县的百姓们会有次一乱了。

秦月熙倏然后退，抱着脑袋不敢直视徐翠花的眼睛。

“是真忘了，还是故意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徐翠花不肯放过她，继续大声的指责她。

“你这个毒妇，还我命来。”

“我不想死，你为什么不救我。”

“地狱好冷啊……”

突然间，周围那些死去的人都活了过来，他们推开自己的亲人，拖着断臂残肢，踉踉跄跄的来找秦月熙要说法。

“不要……你们别过来……”

秦月熙惊惧交加，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夫人，你别怕，我在呢，我一直在你身边。”

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穿过层层空间，传入了她的耳中。

下一刻，她就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夫……夫君？”

秦月熙怔住，习惯性的将脸埋进了那人的脖颈处。

她终于回到现实世界来了。

“好了，没事了。”

裴玺拍了拍她的后背，拿出手帕，帮她擦去了脸上的汗水：“刚刚你是怎么了？做噩梦了？”

噩梦吗？

算不上。

她只是……快被愧疚击垮了。

梦中徐翠花对她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一直压在她心里，不足为外人道的心结。

没错，她的确是刻意忽视今年冬天这场雪灾的。

就算江煜枫没有重生，没有撺掇二皇子和齐辉拿河间县之乱做文章，她还是不会在雪灾降临前，出手救河间县的百姓们。

因为过早插手河间县的种种事宜，不符合她的利益。

只有河间县乱了，她和护国公府才能借此事捞好处。

秦月熙苦笑了两声，低头轻声呜咽。

“徐翠花死了……夫君，她死了……我答应提她找回她女儿，我没有做过。”

“你是因为没有完成徐婶子的遗愿，才这么难过？”

裴玺不知道她心里藏着无尽的懊丧和自责，还以为她心神不宁，只是因为她没有帮徐翠花达成心愿。

他安抚性的捏了捏她的后颈，柔声道：“好了，不要不高兴了，这几天雪太大了，等雪小一点了，我和墨城就再带着人进山，就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帮你把徐婶子的女儿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