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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祭典日

花鸢倒像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云水会和她这样说话。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走到了房间的床边,一把拉开了窗户边上的窗帘,让外面的光芒更多的洒进了房间之中。

这个房间的位置也很有意思,正朝着大祭典最主要的广场,朝着去往大河之心的大道。花散的面容朝着窗户,眼睛遥望着那里,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着什么。

花鸢在观察着云水,而云水也在打量着花鸢。而越是看着花鸢,云水心头的疑惑就越是沉重了。原本,花鸢就给了云水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觉。原本,花鸢就已经足够的神秘了,即使这几天以来云水一直都与花鸢共处,却仍然不清楚她身上究竟带着怎样的秘密。但是,花鸢现在所展露出的气质却与她之前的完全不同了。之前的云水很仿佛像是一条浅浅的溪流,虽然活跃,却并不会给人任何威胁的感觉,而且也并不稳定,时而湍急,时而缓慢。但现在,她这条溪流却好像变成了一泊湖水,她变得更加沉静,更加安稳了,却笼罩着更加神秘的气息,更加的深不可测了。

事实上,花鸢,这个原本只是被当作供奉的存在,也的确深不可测。在云水看来,花鸢似乎很正常,她走动的时候,双腿迈的很正常,双臂的微摆也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正是这份正常,反而显得那么的不正常。

云水分明记得,花鸢在那地底的深处,在那密室的门口,遭遇了堪称惨烈的袭击,她的整个左边肩膀就算没有灰飞烟灭,也至少应该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才对。云水还记得她最后见到的那个人,那个身上流着与她同样鲜血的人,云尚。

如果按照家族的制度来说,云水还该称呼云尚一句“叔叔”,把他当作是自己的长辈来看待。不过,云水对云尚并没有太多的记忆,毕竟在她离开云家的时候,她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也很少会和年长者接触。但现在,整个云家应该也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她也自然会对云尚了解的更多一些。而且,云尚毕竟也是覆灭了整个云家,甚至是祸害了整个衍泾省的人,她也总该有些听闻过。

云尚绝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招惹的人,而且看他和花鸢完全就是生死相搏,无论是招式还是动作上根本就没有留下一点余地。虽然云水并不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这座拔地而起的塔楼跟花鸢在地下的动作绝对脱不了干系。昨夜,在地下发生的一切,不仅是简简单单的斗殴而已,甚至让这里的地貌都发生了改变。

但现在看起来,花鸢仍然是一脸的冷漠,仿佛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甚至连她的身体上都没有一点这样的痕迹,好像那些恶斗,那些血淋淋的穿透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这实在是一件很难去理解的事情。

整个房间在花鸢的脚步声停歇之后就陷入了一片死寂,连同着这有些阴郁的天气,让整个房间仿佛连温度都在一直不停的下降,似乎朝着冰点而去。仿佛是为了打破这种冷郁的沉闷气氛,云水想了半天,才轻轻的说道:“你……已经没事了吗?”

没想到,花鸢根本就没有理睬云水的意思,甚至好像没有听到云水的话一样,连眼皮都没有动弹一下,这让整个房间的温度更加的降低了,彻底地陷入了冰点。还好,在几个,或许是十几次呼吸之后,花鸢才把她的脸转了过来,朝向了云水。这次,她的面容上不再是全然的冷漠,而是稍许地带上了一点点摆出来的微笑:“看来,你已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了。”花鸢的眼睛不自觉的朝着自己的肩膀看了看,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锁骨。

“的确,我已经没有太多有关昨天的记忆了。”云水的眼睛转了转,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哥哥……我哥哥呢?”

“你总算想起他来了吗?”花散倒是有些戏谑的口气,说道,“别着急,他还活着。”

云水先是松了一口气,但在下个瞬间,她又忽然变得有些急切了起来,她的哥哥云清肯定比她要伤的更重,她的口气也更加的急躁了:“那么,他人呢?”

“你应该很快就会看到了。”

果然,花鸢并没有骗云水。云水还刚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在门外响起了。而且,这个敲门声也并不代表任何询问,任何礼貌,而是代表着一种入侵与掠夺的前兆。

虽然没有得到屋子内任何人的回答,但是这个屋子的门却还是被应声打开了。门口站着的却是一个一脸温柔,却满面苍白的青年。

云水被惊得立刻把手边的被褥拉到了身上,她身上的穿着实在显得有些太过单薄了。反倒是花鸢,从这房间的窗边走了几步,挡在了门口。

“花鸢……”云清的脸色很差,甚至可以说是频死之色,仿佛像是被刻意地抹上了一层白色的染料一般,“时间已经到了,大祭典的前奏已经响起了。”

“是吗?”花鸢抬起手臂,顺着自己的鬓角朝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现在就这样去,不就行了吗?”

听着花散戏谑般的口气,原本就有些虚弱的云清似乎在精神上更加的衰弱了。他的呼吸甚至都在某个片刻短暂的停息了一瞬。

这本应该是一个美妙的日子,就像云清曾经已经习惯的那样。今天是大祭典举行的日子,在这块绝不会是因为建立与成长而被历史铭记,只是因为它的毁灭与伤痕而被记载的土地上,大祭典就是最高,最大的节庆。这是一块早已经被伤痛与毁灭所侵蚀的土地,这里没有任何的传统节日,也没有任何值得去庆祝的日子。这里的所有人连眼前的生存都有些勉强,连着眼于未来的日子都是奢望,更不用说去缅怀过去了,没有人会有那样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