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走过去捡起了那份诏令,仔细翻看。
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原委,难怪白展堂不敢坐下,这种事八成是要被轰出去的。
面对燕王朱棣的呵斥,白展堂硬着头皮说道:“燕王殿下,这可是朝廷的诏令!大明即便是划江而治,分成了江南江北,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尚在呢,您敢不遵朝廷诏令?”
放肆!
朱棣拍案而起,就要叫人斩杀白展堂。
军师姚广孝连忙上前拉住,“殿下息怒!”
然后他朝着白展堂反驳道:“白将军,朝廷诏令该加盖玉玺才对,无玉玺就是矫诏。”
白展堂指了指那份诏令,“军师,您看清楚,不过是一份地方官的任命,陛下也不是每次都用传国玉玺,陛下的私印不行吗?代表不了陛下?”
姚广孝正色道:“天下谁人不知陛下中毒昏迷多年,这是秦王伪造,想要挑起你我两家的不和,千万别中了离间计。”
离间计?
白展堂呵呵一笑:“军师说笑了。从来没有你我两家,我关中不曾自立为王,一直自认朝廷臣子。江北虽然划归燕王殿下治理,但燕王也不曾自立。”
“朝廷现在是秦王代掌朝政,天下从来一家,只是分管地方罢了。”
“现场朝廷诏令,要把川蜀交给我们关中来治理,怎么……难不成川蜀是燕王殿下的私产?割舍不下?”
“还是说燕王殿下不承认自己是大明臣子,已然自立了?”
你……
“混账!就连你的老师逍遥侯都不敢这么跟本王说话,岂有此理!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老白心头一惊,暗骂秀才坑爹,看似是功劳,实则是得罪人的苦差事。万一燕王真把我砍了,那我岂不是白死?
这时姚广孝再次出面劝住。
“白将军,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无论你们跟江南达成了什么交易,川蜀是我们的地盘,绝不可能拱手让人。”
“我们燕王殿下是陛下亲生第四子,又有陛下亲自传下的传国玉玺在手,谁敢质疑江北的地位?”
“至于川蜀嘛,谁许给你们的,你们朝谁要去。”
“莫要在此胡搅蛮缠,伤了两家的和气。”
说着,和尚把诏书还给了白展堂。
白展堂淡定一笑,“其实川蜀也不是非要不可,末将只是个跑腿传话的。”
“我家侯爷说了,如果燕王殿下实在舍不得川蜀这膏腴之地,那我们也不好夺人所爱。”
“换成河北也行,或者山东也行,总之既然是朝廷许下的承诺,我们关中自然是要奉诏代管一片土地的。”
什么???
朱棣气得涨红了脸,“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不敢!末将只是传个话罢了。言尽于此,请殿下考虑一二,我们三个月后进行交割。”
说完,老白行礼,潇洒告退。
气得朱棣差点没吐了血。
欺人太甚!太甚!
“该死的老二,他怎么可以屈膝奉敌呢?这不是把大明疆域割让给贼人吗?”
姚广孝长叹一声:“殿下,您还没看明白吗?这分明是关中的诡计。”
“看似关中人畜无害、与世无争。实则是韬光养晦,暗藏祸心。”
“他们不是自囚一域,而是没有看上的地方,一旦看上了某处,就会亮出爪牙取来。”
“贸易天下的时候,他们以保护商旅之名拿下了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