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湘阮梦生傲骨,均是劫来为名起。
长天阔阔此别离,莫恨故人情凄凄。
清早,筠琦还没有从梦中回归梦外,薛谷铭便早早的在门外候着。
下人来了,端着的热水被他劫下:“你下去吧,我给她。”
丫鬟很无辜,本来就不是她愿意来的,小公子这样说倒还显得她居心叵测似的。连忙应下就走了。
薛谷铭这才抬手敲了敲镂空花窗:“琦妹,再不醒可就要日上三竿了。”
听得外面有人唤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翻了个身,一翻,便又坠下床去。“啊!”
落地的瞬间,便清醒了。
薛谷铭一惊,端着热水便闯了进去,急切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转进内间,一眼看见了坠地的筠琦,忍俊不禁,站在原地笑了笑。
筠琦耷拉着睡眼,摸了摸着地的脸和腰,猛吸一口又吐了出去:“床太小了,我不喜欢。”
放下热水本已经止了笑的,薛谷铭,因她这一句,又被惹笑:“琦妹,不小,是你睡得太不安分了。”
很难想象,什么样的睡姿,可以让人从床上掉下来,尤其是琦妹已经十四了呢。
等待筠琦梳妆打扮结束,薛谷铭将早已备好的饭菜也带了过来:“爹三日要去外面办事,最少要等两天后才能回来。”
薛谷铭附耳此语,很明显,三天后的晚上是一个很好的脱离时机。
阮筠琦一边夹菜一边深思,薛亥丞老谋深算,应该不会这样轻松就将她放在薛家不闻不问。
加上薛谷铭和自己的越发亲近,只怕也看的出他们想要逃离的这个想法。
如此,薛亥丞又怎会这样疏于防范?
可筠琦同时又极为期待,扑闪着眼睛道:“谷铭哥哥,我找到师兄就会回轩辕门了,到时候还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
你且好好记住我的样貌,要是过不了多久就忘了我,那筠琦也是不会认你的。”
动情的一双眼睛,像是天然的泉水,澄澈之下,窥探不了其他的东西。只因她清澈见底,别无他物。
薛谷铭虽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可你是女孩子,我还没有见过你穿女装的模样,这要是认不出,你可会怪我?”
清一色的白裳,质朴如玉,两个人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为何躲在这里用饭。
偶尔外面传来下人走动的脚步声,筠琦这才回过神,身在薛家,不得不提高警备。
摇摇头,怒道:“你若认不出,只说明你记不住筠琦的样子。”
一时间,风吹动了珠帘,阵阵作响。毫无章法的音色里,传达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意。
与此同时,下人将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汇报了薛亥丞。
书房之中,浓厚的墨香,纯然的书味,这里好像是一片净土。走进去安神静心,走出来神清气爽。
执起一卷书简,拾起一段文化。
展开一本书籍,浏览一处风光。
下人在这里汇报,都不敢过于大声,以免扰了老爷的兴致。
许久,都不见薛亥丞有何反应。“这么说,这两个孩子现在相处甚好?”
直到下笔的最后,收了力气方才停笔,笔墨挥洒自如,下笔如有神。不得不称赞一句,薛亥丞的字,写的颇佳。
遒劲有力,每一笔都带着他薛亥丞的风格。
家丁等了许久,薛亥丞不经意的一问,倒让他哑口无言。
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薛亥丞不知所措。
须臾,回过神来:“回老爷,应该是。”
薛亥丞放下了笔,抬头看了看这个家丁,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算什么回答,薛亥丞的怒意不言而喻。
家丁也知刚才的回答过于草率,连忙改口:“公子和阮公子年纪相仿,玩在一处也是情理之中。”
阮公子,薛亥丞从不公布阮筠琦的身份,却告诉了薛谷铭,就连薛夫人都毫不知情。
薛谷铭却以为,薛亥丞待他,不如一般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