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长的长发如同枯萎的藤蔓，杂乱无章地披散着，偶尔有几缕缠绕在指尖，带着丝丝阴冷与死亡的气息。

“爹爹，是你来了吗？”

见到孙圣，这怨鬼甩动那细长的四肢，发出骨骼摩擦的细微声响，向着孙圣走来。

“爹爹，你去哪里了呀？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正儿啊？”

怨鬼伸出枯槁的手爪，指尖泛着寒光，嘴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话语，朝着孙圣走来。

孙圣眼睛一眯，说道：“我不是你爹！”

“不是爹爹，那你是娘亲吗？”

“娘亲，你的病，好了吗？”

“你吃饭了吗？”

“你要是想吃饭，正儿给你做呀……”

怨鬼的嘴没有动弹，却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哀嚎。

“唉，你只剩下了残念，还是去了吧！”

孙圣上前一步，抡起血鳞棒，一棒子打死了这个身形很小、像是一个小孩的怨鬼。

“哗啦！”

在他打死怨鬼的同时，一团黑雾将孙圣包裹了。

瞬间，他拽进了一段记忆之中！

记忆碎片中，孙圣看到了观音禅院北面、一个叫北樵的小镇子。

北樵镇里有一个憨厚的汉子娶了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两个都是很好的人，在那一栋代代相传的祖宅，过着清贫却快乐的日子。

后来他们生了一个清清秀秀的孩子。

那一年的年三十，那老实敦厚的汉子蹲在家门口，看着自己的孩子，笑着问道：“儿子，过完年，你是不是大人了？”

才四五岁的那个小奶娃，挥舞着小拳头，稚气又坚定地说道：“是呀，爹，过年我就五岁了呢，是个大人了！”

看着小大人模样的孩子，汉子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我家的正儿能说这话，真是长大了。正儿，你是男子汉了，爹要是出门在外，不在家的时候，你可要照顾你的娘亲啊！”

小奶娃立马挺直了腰杆：“是，爹！我一定照顾好娘！”

“好好好！有你这样的男子汉在家，我就放心了！”

汉子笑着伸出那满是老茧的大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小奶娃被爹揉得不那么舒服，就伸出白嫩的小手，扒拉着那大手。

大手又轻摸一下、点一下、抓一下，故意逗着儿子玩。

等那个正在屋里忙碌的婀娜身影，从堂屋出来去锅屋做饭的时候，这一大一小才停止了打闹。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吆喝。

“糖葫芦，今天刚做的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快来买啊……”

吆喝声传进了小院，勾起了小奶娃的馋虫。

他留着口水，拉着汉子的手，恳求道：“爹爹，糖葫芦好吃！好吃！”

男人低下了头，笑了一笑：“知道了！好吃，我就给你买！”

小奶娃也知道家里并不富裕。

他眼珠一转，就眨了眨眼睛，说道：“爹爹，不要大的！小的，小的，更好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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