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昭到底还是停顿了步伐，她突然有些好奇，她这个二哥到底会说出什么话来。

“二哥有什么想说的就赶快说吧，我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回去还要给娘亲煎药呢。她中的毕竟是毒，总是要排干净才好。”

“明月，我知道有些事情你很生气，可是二哥其实也有自己无奈的地方，大哥不在，我就是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做很多事情之前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而且还要顾全大局，所以之前的事情，你莫要怪二哥。”

苏修文低垂着眼眸，表情充满了愧疚。

顾全大局？

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顾全大局的，而且如果苏修文真的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那他就不会帮苏明月做那些事情，当年更不会纵容苏明月，让她为所欲为，做出一系列伤害她的事。

“二哥还想要说什么？”苏明昭再问，他到底是和自己解释，还是想找个借口说出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情非得已。

“我就是想说，这段时间，你在苏家辛苦了，母亲之所以能好，也都是你的功劳，二哥知道，二哥再说什么都很苍白，之前明月做的那些错事，还有我做的错事，二哥跟你道歉，只希望，你能够原谅二哥。”

苏修文低着头，不好意思再和苏明昭对视。

他心里确实愧疚，只不过他不知道该如何补偿苏明昭。

也只能先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缓解心里的痛楚。

“原谅，这两个字说出来，可真是轻飘飘啊。”苏明昭的笑容愈发变得意味深长，她盯着苏修文那张充斥着愧疚的面孔，犹豫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们前世甚至害了她的性命，如果杀了人说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那还要律法做什么。

苏明昭可不是大善人。

“阿昭，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可能都会觉得我荒谬，但是在苏家这么久，也是在你回来了之后，我才知道他们做的到底有多过分，我不奢求你还能把我当作哥哥，只是希望你对这个家不要有这么大的怨气，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娘的面子上原谅一家人。”

苏修文皱着眼眉，似乎是察觉出了苏明昭语气当中的嘲讽。

他觉得羞愧，但身为哥哥，身为这个家为数不多的顶梁柱，他就是想要做些什么。

“二哥，有些话就不必多说了，今日如果你是为了帮苏明月说话的话，那我劝你免开尊口，我是个识大体的人，若是人不犯我，我必然不会犯人，就算不为了苏家，为了王府的面子我也不会为难我自己的母家，不过至于明月妹妹，我心中自由考量，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苏明月眼眸发寒，让苏修文如坠冰窟。

他知道，她不会原谅他们了。

“或许你又会觉得，现在的我为什么这么自私，为什么就不能为苏家考虑一下，但二哥，活了这么久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总是要为了自己而活，我不可能因为让你们所有人开心，就放弃我的新仇旧恨让我自己不开心，所以你不用劝我了，我早就已经想明白了。”

从她重生那一刻起，她就想的明明白白。

苏修文看着苏明昭离去的背影，满眼悲怆。

他知道，是他们的肆无忌惮伤害了苏明昭。

无论怎么做，或许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奢求苏明昭的原谅了。

苏家正门。

纤长的身影撑着油纸伞立于门外，身后高大的马车将他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