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上和那些老狐狸周旋了那么久，段维和最能学到的一点就是厚脸皮。

对于母后的打趣也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反而起身朝小厨房走去。

“今日母后也尝尝儿臣的手艺？”

段惟和会下厨之事，张大后早就知道了。

之前一家人做的东西，次次都送过来，她也没少吃。

直接就摆摆手，“快去吧，你在这也不会说戏。”

两人亲自下厨，也能说是对太后的孝心，去掉皇帝贵妃的身份，就像普通人家一样。

而张太后，恰好就很吃这一套。

段惟和过来之后，张太后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多起来。

两人从慈宁宫离开时，天色也没有那么明亮。

索性也不坐轿子，一起慢慢走回去。

也没有几个宫人敢盯着看，还算是自在。

老夫老妻，就算有什么话，在乾清宫都能说，现在聊的也只是平常一些琐事。

外面人多耳杂，到了华阳宫，段惟和才问道：“这几日母后没有为难你吧？”

齐姣笑着回：“母后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必这么担心。”

听到齐姣的话，段惟和才点点头，有几个孩子在，总归是有几分薄面，母后也不喜欢为难人。

但他依旧担心就是了，不然也不会老是到慈宁宫去看人。

最近天气不错，鹦鹉带着几个小宫女整理了书房，还分类别放好了那些书和齐姣平时画画的册子，一一放好。

齐姣却不由得拿出其中一本册子，这是她之前整理好，打算送给汪淑竹的饯行礼物。

里面基本都是画的她，还有几张画的是她们聚的时候，大家都在里面。

但汪淑竹没要，“这些就留给你们做个念想，我带着出去，还有可能丢了。”

边光的生活没有后宫这么平稳，若是有什么变故，丢了也很可惜。

贵妃画的很好，惟妙惟肖，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心血，一一翻下来，汪淑竹都能看出来自己这么年的变化，能这么耐心又细致，也只有她了。

这么像，也正好让她们别这么快忘了她。

人死之后，就连旁人与他有关的记忆都消散很快。

她亲身经历过亲人去世的感觉，现在让她回忆二哥的模样，她想，也不会一模一样，只有一个大概，更细节的也想不起来。

不在就是不在。

要是被所有人都忘掉，那最后的痕迹也随着消失。

“不知道她们到哪了？”齐姣喃喃自语。

宫里的生活像平缓的流水，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