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原地开始疏松筋骨,仅是一拳就在小山的岩石上留下了一个不小的拳印。
他转过身来面向众人,而身后的山壁竟然随着那一拳产生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纹,轰然崩塌。
派蒙一脸问号:“小仙?实力不济?”
荧打趣道:“自谦的话你也信,虽然不是五大护法夜叉,但铜雀的实力应该并不弱吧。而且应该曾有什么杰出的贡献,才会有庙宇供奉他。”
抱拳谢过瓦沙克,铜雀转身看向破庙里的石鹤雕像。
雕像的鹤首裂开了一条缝。
慢慢地,废墟中一尘不染的鹤形雕像完全裂开,从中竟显露出一把寒芒毕露的长枪。
这把长枪光是看着就已心生寒意,有如瞑色里的冷星,曾在层岩一役展露它的伟岸。
以夕曛破开乌云,将污泥埋葬渊薮,
这把由世外之物打造出的长枪也随着挥舞着它的那名夜叉消失在沉寂的历史云烟里。
而今,它将重新闪耀,成为守护璃月的利矛与坚盾。
派蒙目色一凝:“这柄长枪...”
铜雀一伸手,长枪像是有自我灵识一般飘到了他的手中。
“此枪虽名【息灾】,却是一把能影响使用者命格的极凶之器,甚至我曾听降魔大圣说它很可能见证过水岩二位护法夜叉大人与于层岩的自相残杀。”
“在我于千年前的魔神战争徂殁之后、它亦历更迭主,百年前曾被一位无名夜叉所执在层岩血战。可所侍之主无不孤忠而薄命,皆以惨剧收场。”
铜雀握紧长枪的手愈发用力,他指关节处的老茧在摩擦下格外炙热。
“他们不受百里之命而讨敌,不曾矢誓而捍卫黎民,最终却罹受像我一般的凋零,虽然他们自己毫无怨咎,但我实属不禁为他们而叹惋。”
“况且他们大部分都是一介凡人,魂识并没有坚韧到我那样可以被残存的地步。他们啊,就此凐灭在历史的星辰里,也再也无人铭记他们那些所谓的过去。”
低闷地哀叹一声,铜雀继续叙述往事:
“最后在我残念的请求下,帝君从层岩收回,将这柄长枪铸进了石像,等待一个能重新握起它的人、最合适它的人。”
“而在此之前,我会手执此枪,履行你我的契约,平息一切侵扰璃月的灾厄。”
岩石的意志闪烁在铜雀的双眸,那是永不会褪色的坚实岩心。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瓦沙克用说不上太标准的姿势,向这位伟大的战士敬了个璃月军礼。
短暂地愣了一下神后,有些被感动的铜雀爽朗一笑,同样回以敬意:他用双手握住息灾,左脚跺地的同时以长枪底柄敲击地面作了个璃月的持枪礼。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眸光坚定,屹如磐岩。
日落的余温在他的瞳孔中渐渐消散,酝酿着即将降临的岩港盛夜。
“乱贼残瓦摧铜绿,雀隐灯海佑璃民...”
届时,铜雀一定会在繁华的璃月港买上一串正宗的烤螭虎鱼,再次品尝生前最爱的美味。
瓦沙克正贴近荧的耳边小声诉说着什么,荧立即点点头,原地起了一口临时的锅,将放入鱼肉与胡椒一股脑儿放入。
派蒙一扭头,发现了远处似乎有什么骚乱与尖叫。
“快看,那边好像有一群人...是盗宝团吗?他们好像在欺负别人,我们上去帮忙吧...”
话音未落,长枪先出,派蒙的身边已不见铜雀踪影。
随着一声尖锐的鹤唳,息灾的寒芒闪着夕光降临。
那无坚不破的长枪,直插最近的那个盗宝团不远处的土地,紧接着一个身影快速闪过,拔起长枪,毕露的锋芒对准了为首者的咽喉。
“滚。”
映入盗宝团首领眼帘的,首先是一把肆意散发无限杀机与寒意的长枪,而后便是一闪而过的赭石色身影以及贴近自己喉结的锋芒。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一瞬间,盗宝团根本来不及反应。
“咕嘟。”
盗宝团的首领后脊生出一阵冷汗,咽下一口唾沫的喉结因为浮动而碰上了冰冷的枪口,擦着割出了一条浅浅的红印。
“啊...啊!滚,这就滚!兄弟们,撤!”
盗宝团们吓得屁滚尿流,头也不回地就跌跌撞撞地跑开了,铜雀也并未追逐。
“你是...”铜雀眸星低垂,看向跪在地上的遇袭者,并半弯着腰想要将他扶起。
此人一席云纹绿衫,腰间挂着一个像是夜叉会佩戴的傩面。但铜雀清晰地感知到此人就是个普通人,也无瓦沙克那般猜不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