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尽心照顾这些被当做“圣女”的女孩们,是她的任务。
当然,好听点叫圣女,但说白了就是祭祀品。
“那位大人,乃是掌握创生与毁灭之法的奇人,国王与诸位王储眼前的大红人。”
每当提及此人,她脸上都会泛出虔诚的神色——就仿佛她每日祈祷的对象其实是莱茵多特本人一样。
莱茵多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
她不是没想逃出去过。
只是逃出去以后呢?
她亲眼见过被抓回来的女孩,在众目睽睽下扒光亵衣,被强行绑上十字木架,在哀嚎中进行处决。
连同尸体也不能得到善待,更没有所谓下葬的权利。或喂食了那些可怕的恐怖造物,或成就了培养皿中的那些液体。
莱茵多特地位崇高,很少会到女孩们这里来。
——虽然待遇不错,应有尽有,但女孩们这里的气氛就像死的囚笼。
但她一来,通常是想来看她的。
“你不想逃出去吗?”
莱茵多特的声音带着蛊惑,似要将莫伊莱置于可怖的深渊。
“你看,我能逃出去吗?”
命运的少女面色平静地反问道,她不禁觉得这样的发问是很可笑的。
但那炼金术士却总是出人意料,她有些惋惜地看向少女床头玻璃盆里将枯的因提瓦特。
她的表情是什么呢?惋惜?她居然在为自己的炼金材料而觉得可惜?
许是爱才,又或许是出于悲悯,她说出了一句真假难辨的话语。
“或许,我能帮你逃出去。”
命运少女抬头看向莱茵多特,她紫鸢色的眼眸亮了亮,但旋即又黯淡了下去。
“逃出去,以后呢?”
莱茵多特的眼眸眨了眨。
在灯光下,长如金翎似的华美睫羽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落下了不测的阴影。
“啊...你总有家人吧?”
就像被狠狠撕开了伤疤,少女在自己毫无察觉之时就已将牙齿咬的发响。
“被抓我的兵人杀了。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自知言语刺激了眼前可人的少女,莱茵多特收敛了以往的笑容,那刻着炼金图纹与十字星的黄金色眼眸也低垂了下去,使人感到一种纯女性的脉脉含情的娇美。
“我很抱歉。”
莱茵多特诚恳地垂下了头,谁都难以想象她那样的大人物会向一个被囚禁的柔弱少女低头。
“你们都只会说抱歉吗...为什么要说抱歉呢?”
她只是强行隐忍着泪花,但毕竟还只是个失去父母的孩子。
“如果觉得难受,那就哭出来吧。”
莱茵多特的面容清冷而又阴沉,如遥不可及的皎月,却又带着惋惜。
她像母亲一样想要将哭泣的少女隐没在怀中,但被轻柔地推开。
“我可以帮你杀了那个兵人。”
如此惊世骇俗地说着,好像少女的经历归根结底与她无关一般。
“他已经死了。”
少女说着,却是悲怜起来——她悲的不是兵人的死,而是自己也会像兵人那样死。
莫伊莱,寓意为命运,却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