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那名士兵心里,这话更像是在威胁,对她的惧怕不禁又多了几分。
士兵们往往对这位玉衡星是又爱又恨的——她对他人常常有着很高的要求与准则,不过对于她自己的标准更为严苛。
在意高效与完美的刻晴在任务完成前不会入睡,让军里的老兵看着都心疼:虽然她是统帅璃月全境的七星之一,但毕竟只是个跟他们女儿年龄差不多大的闺女啊。
刻晴攥紧手中的佩剑,抬首望向云诡波谲的天空,有些茫然。
原本清朗的蓝天被灰浊玷污,阴沉沉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来了。
起先波涛汹涌的海面沉寂地竟有些诡异,像是山雨欲来前的宁静。
而那愈发深沉的乌云压在璃月古城之上,也压在每个人的心中。只是于墨色遮蔽中,隐约露出一道天光,似乎是象征了人族的希望。
此番景象不由得使得她内心深处有些惆怅,担忧起璃月今后的命运来。
凝神间,却听得落叶那衰朽残躯被践踏而发生的哀嚎——谁在后面?
那猫耳形状的扎发煽动了一下,
“谁?!”
少女警觉地看向警戒线一带喝了一声,随后从发末拔出一根附着雷元素力的发簪向一处墙角扔出。
原本躲在墙角窥视的荧看着那稍显陈旧的发簪跃动着闪电,深深地横插入墙。
若是刚刚她缩头再晚几秒,可就与其这发簪擦面而过了——这发簪原本瞄准的就是墙壁边缘,仅是威慑之意。
“我已经看到你们了,出来吧。”
听见这话,荧举着双手讪讪地从角落里走出,总觉得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刻晴的表情似乎是在寻思着什么,但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至少现在还没有。
似是权衡了一下利弊,刻晴理了理自己的措辞后开口说道:
“不必紧张,我们没有必要处在对立面。从绝云间归来之人,【拯救蒙德的英雄】吗...我从凝光那听说过你们,她对你们印象似乎还不错?”
“印象...不错?”派蒙在空中跺了跺脚,双手叉腰:
“指的是二话不说把我们当做刺杀岩王帝君的刺客,缉捕我们吗?”
“哈哈,感觉、是我自己感觉啦。其实你们无非是凑巧加上时运不济罢了...诶,不提了。”
刻晴并未明说而避开了雷,但在场的人皆心知肚明。
异乡而来的旅者碰巧遇上了一年一次的请仙典仪,本想看个热闹,“岩王帝君”却好巧不巧地从天上掉下来“死”在了面前,于是没有作案动机和作案能力的冤大头旅者遭到了通缉...
说到底,不过是事发突然需要个替罪羊来转移民众的视线罢了。
周围不过是些围观的凡民,谁有这个能力与胆量去刺杀帝君?
而以事实考量,如果帝君死在了千岩军层层把关的地盘,那么最有嫌疑的会是谁?
七星,自然是璃月七星。
届时,七星的合理上位会遭到民众指责,人的城邦会从内碎裂,而这自然不是七星想看到的。
而这时候,身份可疑的外乡人出现了,就像替死鬼看到了大冤种。
黑暗点来讲,若旅行者是个毫无能力的普通人,也没有达达利亚的“帮助”,这时半会说不定早就枉死狱中被灭口了,顺便还能扬一扬七星的美名。
——璃月七星抓到了刺杀帝君的刺客,那是不是就可以说明他们比帝君厉害呀?
不过也似乎正因为旅行者身份特殊,七星才好办事: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们都会有所对策,牢牢地掌握主动权。
而现在看来,由于荧展现出的不凡手段与人脉,七星似对旅行者大有拉拢之心。
瓦沙克如此分析着,却听刻晴说:“说起来凝光希望你们处在中立的立场,别夹在仙众与七星的中间。你们...应该懂的吧?”
凡是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威胁意味。
剑拔弩张之时,一千岩军士兵匆匆赶来,双手向刻晴捧上秘信:“玉衡星大人,天权星大人有要事禀告!”
刻晴一把拿过士兵拿来的传信卷轴,毫不避讳地当场拉开,一双紫瞳明眸粗略地翻看了一番。
“凝光邀我群玉阁觐见?切。事到如今跟那帮高高在上的家伙还有什么和谈的必要吗?”
她合上卷轴,那纸卷上顷刻间跃动起雷元素力,随后竟化为了焦黑的碎片。
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故意透露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