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巴钦那一双苍葱翠绿的蛇瞳里浮现一丝茫然：“那些女孩怎么办？”

奥赛尔一脸嗔怪，好气没好笑：“还能怎么办？养着呗！”

嘴角一翘，他忍不住说起了这海神的八卦来：

“其实他曾经爱过一个被送来成亲的少女，可人与神之间的寿命岂是可以逾越的？”

“那后来呢？”

“漫长时光中，少女变成了老人，最后老死了呗。可海神容貌不会变化，也拥有悠长的寿命，只能看着她变老。

而在那之后，他甚至想离人类远远的，听说还有些恐女。”

“噗，那么可爱？”

“害，可不是吗？我跟你说啊，他这个神呐...”

“嘶，不对，别打岔！”

意识到偏离了自己的目的，奥赛尔重重地咳了一声将话题转换过来。

“咳，总之是这样的：就最近又有少女被送过去给海神当媳妇，而且还是个被绑的流浪异乡人，海神那个怒啊，问哪边的人居然这么勇？”

“您猜怎么着？归离集！”

戏谑地邪笑着，奥赛尔侧拍了一下手掌，以配合那帅脸扭曲的面色。

“归离集？”

山神巴钦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可不就是嘛！”奥赛尔对于她这种疑惑有些不解。

“归离集有四神庇佑，怎可能去祈求海神庇护？”

奥赛尔“哦呦呦”了一声后说道：

“你这就不懂了吧，这不是物有所用嘛！

况且人类本就是贪婪的生物，希望多个神庇护很合理吧？为了利益卖掉同伴很合理吧？”

“也、也对...”

巴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硬被带跑偏。

如此粗鄙而恶意之事，一点儿也不像是四神共同治理下的凡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四神之中她虽然接触人类最少，但总归还是知道一些。

尽管他们对于大自然过分索取，

可至少在她面前，那群人是断然做不出如此道德败坏的举动的。

或许她自己也未曾察觉，

山的心已经发生了偏移。

——

散落的时空胶卷。

为了祈求风调雨顺，许多居住在海边的村落灵机一动，想出了“献祭美少女”的仪式，以此来获得海神的庇护。

起初大家又一起装饰点缀好那个像嫁女儿一样的床铺枕席，让少女坐在上面，然后把它浮到河中。

起初在水面上漂浮着，漂了几十里便沉没了，沉溺，窒息，活活地溺死。

后来许是爱人的海神惊异地发现后实在于心不忍，亲自手握两头螭兽的缰绳迎亲或者差人将那些小小的新娘接上砗磲，带入海神宫。

就比如明蕴镇南侧的瑶光滩上，居住在巨螺中的家族就是其中之一，他们通常以救助迷途者为己任。

而海之魔神其实对这些来自凡间的子女并不感兴趣，甚至憎恶这种行为，可即便自己声明禁止，那些凡人也从未停止愚行。

海神以不同寻常的脑回路如此想道：你们是担心是陆地人口负担太大了吗？ωωw.

无奈之下，

他恩准这些被驱逐的女孩在海神宫定居，好生招待，直至她们自然死亡。

大海是她们的避难所，是永远不会搅扰她们睡梦的故乡！

可总有被送来的少女并不想要点缀着珍珠与螺蛳的新家，磷光闪闪的深海与掩藏其中的生物只令其心生恐惧。

在没有日出与日落的海中寝宫生活日久，思乡令她愈发憔悴。

海之魔神察觉了少女的心思。他失望于她的选择，但还是允准了她的决定。

“在不完美的人世生活，总有一天你会追悔。”

如此说着，海神将法螺从腰间解下，赠予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