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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三丁抽一

(8)三丁抽一

高高的石头山岗上,建有一座方形的由石块沏成的三层石碉堡,一个矿兵持枪在顶层观望四方。下方不远处的山间小路,一行骑马人在前方渐渐出现,在稀疏的树枝茂草间时显时隐现匆匆奔来。是李超杰他们在回家的路上放马而行。绕个路弯消失在草木遮掩的小路中。

镜头:“贵兴隆”的炉号的红漆包铁大门凸突出成排而列的园铜钉,两个金铜色的园环狮头门饰,狮口大张,威风地守卫着门口。大门开了杜权招呼迎四人进来

里面。绕过“福”字大照壁,听到有人在正厅说话。

正厅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军官在悠然自得来回走动,观赏布置在四周琳琅满目的锡工艺品:“李老板,你收藏的这些个旧小炉匠们制作的锡工艺品水平够高的。工艺精湛、巧夺天工、举世天双。很有欣赏价值和收藏价值啊。李老板慧眼识宝,将这些杰作收藏于世间,流传于后世,是一件利国利民、功得无量的大好事啊。”

李锡贵坐在太师椅上生闷气:“钱主任、你别给我扯闲篇。咋个?你们征兵处还没完没了啦,想来我头上玩名堂咋个的?以为我善良好说话、好欺负怎么的?”

钱主任坐回太师椅上:“且敢、且敢、李老爷、李老板,您莫生气,我也有苦衷、也是没办法,才来府上叨绕的。”

李锡贵:“前次征兵三丁抽一,我不是出了笔钱顶了个壮丁名配交上去了?再说买壮丁顶的又不只是我一家。怎么这次还要来抽我家壮丁?欺人!”他愤愤然:“国难当头、为打日本鬼子,我李锡贵要钱出钱、要力出力。哪里比别人落后了?”

钱主任:“对、对、对,李老板说的对。不说别的,光是县商会劝的二千伍佰套军棉衣,后来又劝一千套军棉衣。你家两次就认募了贰佰伍十套,全县这么多家厂商,就你家募捐的最多。可谓是功德无量、无人可比呀。”

这时张眯果夫人与佟管家、秀华出现在正厅里。

张夫人:“难道不是吗?后来的一佰套还是我亲手参与缝做好送去的。路上被日本飞机炸毁的军棉衣数目,我也重新做好送上去的。我们家还损失了四匹骡马,怎么、你们县里就当我家是摇钱树、冤大头哇?”

钱主任忙起身:“哎呀,夫人、佟管家回家来了,一路辛苦、辛苦了。”

李锡贵示意大家坐下。秀华不顾一路劳顿给各位沏上茶。然后静一边听他们讲话。佟管家很客气地恭敬陪笑:“钱主任来了,你是公家人,干公家事。你是知道的。

李老板和夫人攒下这份家业实在不是容易,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也做过不少慈善的事。我说几句公道话。特别是近几年,李老板和夫人捐钱、捐物支援抗战也不少了,现在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了。”

钱主任:“我知道、我知道。特别是张眯果夫人,李老板的贤内助。这些年来协助李老板在矿山上下打拼,软硬都敢碰,屡屡得手;女强人哦!抗战以来出人、出力、宣传打鬼子。捐钱、捐物、支援抗战也是贡献不少。”

张夫人:“你知道就好。谢谢你记得我,抬举我。”

钱主任端杯喝了口茶:“我哪能不知道,你们家对我关照也不少,我哪能够不知好丑。今天的这个事,我也实在是为难得很。我跟上头说过,去年你家就交过壮丁捐。怎么今年还要抽?”

李老板:“难道假是的我们家去年没有交过壮丁捐?”

张夫人:“那么说、今天钱主任一定只是来寒舍喝茶的?不是来找麻烦的。我这里有新买的西湖龙井茶,就请你品尝品尝这新茶,香、还是不香”

钱主任:“香、香、新茶哪有不香的。你们听我说,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原来是这样,昆明省物质统筹处新委任的一个叫陈绍业的付处长,在同僚酒席上喝酒与省征兵处的人说,穷人富人都是人,都只有一条命,富人可以拿钱抵命,穷人就该上战场?这太不公平了。要革除这种旧规陋习。三丁抽一、五丁抽二,家有三个壮丁的、一定要抽一个去当兵。”

李老板:“我没有强迫谁去当壮丁,是有人愿意收钱去顶的。再说上前线不一定会死。从前线回来的人也不少。”

钱主任:“可是这次是这个陈绍业,指名道姓报给省党部,说你家有三个男丁,非抽一个去不可。现在省征兵处把批文下到县党部,转到我桌上、批文上就点名要你家的一个名额、要我执行,你说我怎么办?”

李老板:“这个陈绍业到底是什么人,好象就是有意要跟我家过不去?”

钱主任:“也许是,说出来你也许记得这个人。”

“是哪路朋友,还是哪个冤家?”

“九年前,你们不是还在卡厂矿山干矿洞,正在打拚创业阶段。不是与一家叫陈水木的江西人争矿?他家越界开采,你们不是他家发生了一场械斗打冤家,还算没死人。”

李老板:“哦、想起来了。陈水木、老木头家、江西人。大家都叫他老木头。这个陈绍业是陈水木的大儿子。就是这个陈绍业、他带人到我家草皮荒矿上强挖强抢了我家不少矿。我正拿他没办法,后来是我夫人叫来她家本寨的弟兄来,才把他们打跑了。”

张夫人:“是啊、后来他告到县里去,还是判他们家输了。县衙判他赔我家三千块大洋,他只了赔五佰大洋就跑了,我家也没去追究。他拿这些应该赔我家的钱去江外做香蕉、木薯生意。听说生意做得还红火。要是当初我家逼他还清欠我家的债,他哪来的本钱。”

钱主任:“是、是,说的对。但是现在人家陈水木家的小儿子,也就是陈绍业的小兄弟,云南大学毕业了。不知有什么靠山、背景,爬到省物质统筹处当了个付处长。大概是要来给点颜色给你家看了。”

李老板:“咋个,小儿子当个屁大的付处长,就想来报复我?赖蛤馍爬到井盖上晒太阳鼓肚皮,自以为成了个哪样大气候。老子才不怕他呢。”

钱主任:“李老板,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还不好说他是公报私仇。他还有些让人无法说他无理的理由。你拿他没办法。”

李老板:“这么怪?他还有哪样理由?”

钱主任:“随征兵文件下来还有个通报,其中就讲了这个陈绍业,说他堪称富家子弟的楷模,他家五丁抽二,他两个哥哥今年都当了去了前线。所以他才理直气壮去省征兵处出头,点名要你家三丁抽一、非抽一男丁当兵去。”

李老板:“陈水木家两个儿子参军上前线了,你拿这个通报来我瞧瞧。”

钱主任把那份文件递去,被张眯果一把夺去:“我先看。”看了一阵说:“唔、这个通报说得有声有色、有头有尾。让他占满了理由。真的?假的?”递给李锡贵。

李锡贵接过:“我就不相信了。”看起来。

张眯果:“让他在通报上占了先机,由不得你说信不信。你说不信,有什么理由不信。看来我们家成了鼻子大了压住嘴巴,无话可说了。”

李老板说:“老木头这个老不死的混帐东西,养了这个混帐儿子,是要给我家点颜色看看,意思是说他家的儿子敢当兵上战场、是英雄好汉。别人家的都是脓包、怂货。这不是在打人骂人吗?”

佟管家淡淡笑两声:“这是用激将法,逼我们就范了。”

钱主任:“现在是省征兵处指名道姓要你家出人,连半点迂回的余地都没有。”

几人沉默了。秀华也只能悄悄地听着,想不出法子。

李锡贵:“好,我去年买的壮丁不算数。非逼我家三丁抽一,钱主任那你……我破费的那笔壮丁款财,你该退还给我是不是?”

钱主任:“李老板财大气粗还在乎这几个小钱?”

“什么财大气粗,我都快要讨饭吃了。哪有让我出了钱,还要我出人的道理?”

钱主任:“那我就向上反映,出人肯定不该再交壮丁捐。”

张夫人:“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家三个儿子,大儿子李世杰新婚燕尔不久,媳妇有了身孕,需要人照顾,怎么离得开。二儿子李超杰是个学生,在昆明念书,去不了;三儿子李俊杰杰今年才十二岁年龄不够;小女儿李美杰今年才八岁,这不是让人作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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