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才大亮,童云便已起身。
方收拾好东西,打开卧房门,不远处等候已久的陆大匆匆跑来。
童云疑惑问道:“陆大,你怎地起得这般早?”
宅子里没有牲畜需要喂养,现在也不是秋收日子,就是做早饭也没必要这么早。
陆大目光闪躲,看着童云,上齿在下嘴唇咬了咬,道:“童姐,昨夜之事,都是我的错。”
童云昨晚几乎是一夜没睡,这会精神也不太好。
乍一听到陆大的话,不免哑然失笑。
她不会迁怒于少年,想必陆大也看到她与少年之间闹了矛盾,所以这才会心里不安,早早就蹲着她来道歉吧。
童云叹了叹气:“无事,你不必内疚。”
看到陆大眼底的青黑,童云又道:“时间还早,你先回去多歇息一会吧。”
陆大哪敢,昨晚的事吓得他一个晚上惴惴不安,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自己与主君对视时,主君眼里的厌恶。
他知晓主君是把他当成狐媚子,殊不知,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些人。
若不是那些专勾女人心的狐媚子放荡,自家爹爹也不会因此疯掉,接着在危难来临的时候,爹爹抛下她与陆梅,选择与娘同归于尽。
“童姐,可是”
陆大还是不放心,他是真的不想被赶出童家宅子。
他见过不少苛待下人的家主,经过这一两日的短时间相处,他已经越发确定,童姐是再好不过的家主。
“你就莫要操心了,此事我会处理。”
“日后你只须安分守己,莫要自以为是越界。”
童云话就说到这,陆大缓缓地点了点头,说:“童姐所言极是,只是主君那儿.”
陆大是真怕宁皓,他从未见过像宁皓这样的男子,如画卷上的天仙,只可能在远处观望。
浑身散发着一种冷气,叫人不敢接近。
“这不用你担心。”
今日之后,就不再是主君,童云苦笑不已。
陆大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别院,方推开门,就看见陆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冷不丁被吓一跳,陆大拍着胸口,平复好心情后,问:“梅梅,你在作何?”
陆梅眼里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陆大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可是饿了?我这儿还有两个铜板,你且拿去买两个包子吃。”
对自家妹妹,陆大是向来大方,就是身上只有一分钱,他事先考虑的都是自家妹妹。
妹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待他稳定下来,还要送陆梅去私塾上学。
母父去世前,全家都把希望放在陆梅身上,哪怕家里再贫困,她们一家人砸锅卖铁都要送陆梅上学。
只是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家里一贫如洗,后边又有人来找茬,哪里还有余钱。
陆梅丝毫不客气地接过那两个铜板,面上笑着道:“哥哥可是去找童姐了?”
“嗯,怎么了?”
陆梅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怪异,陆大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