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御起来的时候屋子早已没了林时的踪影,他发现林时留下的东西,拿过一看。
白纸上是她娟丽的字体,跟她人一样赏心悦目。
只是那上面的字怎么看怎么不爽。
突然丢给他几百万就走是什么意思,偏偏发消息还发不出去,林时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烦躁地吐出一口烟圈,把烟丢在地板上,他伸出脚左右碾压,小小的火花湮灭。
殷御穿上衣服,打了一个电话便离开。
殷宅。
一个头发银白的老人家弯着腰,阳光撒在他身上,胡须泛着银光,他的精气神很足,手里拿着一个洒水壶在悠哉地浇花。
管家站在一旁,衣着打理得体,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他对老人家道:“老爷,是少爷要回来了?”
“嗯。”殷老爷子扫他一眼,清明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愉悦,他长叹一声,“他能主动回来一趟,不容易啊。”
管家犹豫片刻,还是问道:“老爷,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殷老爷子浇花的动作没听下,声音硬朗,“有什么话就说,我最讨厌支支吾吾的。”
见状,管家不再犹豫,问道:“老爷,跟殷家门当户对的豪门那可多了,少爷完全可以跟沈家小姐,谢家小姐联姻,再者,都知道林氏现在因为不善经营已经离破产不远了,殷家还要救济他,这笔买卖,不值啊。”
在大家族生活了这么久,所做的一切都是要与利益挂钩的,不对等的交易及时止损才是对的,哪像现在一样,一个劲的往里面跳。
而且最近几天看老爷跟少爷的态度,那是非林家大小姐不娶了。
殷老爷子拂了拂胡须,目光深沉道:“席挽央你知道吗?”
“你是说已经过世的席家大小姐。”管家恍然。
早就听说从前席家跟殷家是世交,老一辈的人虽有明争,但从没有暗斗过,因此关系也是格外融洽。
两家给自己的孩子自小定下婚约,只可惜双方都看不上眼,席挽央为了爱情嫁给林家那个扶不上墙的,殷御父亲也喜欢上国外一不知名女子,那名女子殷家查不到背景,只当她是从市井来的小女子。
两人亏欠家中的长辈,于是提出以后生了孩子,让他们联姻维持着两家的关系,以至于关系不会到了下一辈闹的太僵。
门不当户不对就是错的,看看现在两人的结果,都年纪轻轻去世了。
要是席挽央嫁到殷家,就算没有感情也短短不会二十几岁就服药自杀。
管家惋惜地摇了摇头。
殷老爷子像是像是想起什么,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哼,死了也不可惜,勾了清淮的心又一声不吭的走,殷御七岁了才回来殷家。”
他眼里划过一丝怒气。
管家见老爷子要动怒,忙出来打圆场,“老爷别生气,殷总年纪轻轻就让殷家久居高位,少爷也厉害,一身手段连公司高层那些老油条都自愧不如,就别为过去的事伤怀了。”
殷清淮,殷御的父亲,当今殷氏的掌门人,自他上位以来,以狠厉的手段及睿智的目光,一手将殷氏提拔起来,年仅几年做到最大。
这样的人就像饿狼一样,盯住猎物趁它不注意就会将它撕成两段。
就是这么一个人,跟殷御水火不容,殷清淮觉得亏欠殷御母女想尽力弥补,还提出把殷氏交给他。
殷御正眼都不瞧他一下,父子关系闹得格外僵硬。
只要两人在一块,分分钟都能擦出火花,气氛可谓是剑跋扈张。
明明是血缘关系最近的人,偏偏闹到了这种地步。
殷老爷子无奈,又没有办法去缓和。
“林家确实走下坡路了不错,但席家蒸蒸日上也是事实,这可有席挽央的一份力,给她女儿留了足够的后路,你只看到林家,那小丫头可曾受到什么影响?”ωωw.
管家拧眉,思索片刻,好像并没有。
殷老爷子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了一声,“前几天办的那个拍卖会,我可听说她把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给坑了足足七千万,这小丫头心坏的很。”
虽然是在说林时,但语气里听不到一点责骂的意思,反而沾沾自喜。
老顽童般的模样让他脸上的凌厉褪去几分。
管家蹙起眉头,眉眼之间还是有些担忧,殷老爷子见状,怒斥一声,“老廖,你跟了我多少年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急性子,你支支吾吾像个什么样子,有什么话就说,憋在心里憋着乱猜。”
闻言,老廖抹了把额头的虚汗,今天他确实是失职了,难怪老爷子会动怒。
他道:“那少爷他同意这件婚事吗?”
据他所知,殷御可不像是会任人摆布的人,更何况是这种婚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