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邺紧紧抱着周若兮，想说些什么，可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只得一声叹息结束。

“可现在不一样了。”秦靥笑道，“趁着封魔碑被破，我已经寻回了自己本来的躯体。魔族，就差你们了！”

“所以现在的你已经融合了古魔主的遗骸？”

秦靥微微点头：“怎么样？一起重振魔族，让着天下知晓魔族才是真正的霸主！”

秦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将周若兮安置在了自己的洞天之内，回忆起那段独有的大道传承：“魔族早就不是天下的主宰了。”

“你不过是为了那个人族！”秦靥指着秦邺的脑门，怒道，“你难道忘了你是魔族之主吗？”

“又有什么意义呢？”秦邺摊手，叹道，“魔族得了天下，还有下一个所谓的魔族，这种争斗是永无休止的，为何不让其终止在这一代呢？”

“所以？”

“魔族能够融入世界，我会将他们心中的戾气消除，届时便可正常的生活……”

“你在放屁！”秦靥一个拳头将秦邺打飞数十步，而后又快速走到其面前将他揪起，“你是魔族！你难道忘了我们为何会被孤立？你难道忘了我们心中的积怨早已浸透了骨髓？”

“咳咳……”秦邺将秦靥的手拿开，冷声道：“我有自己的方法……”

“凭你？”秦靥挑眉，嘲笑道，“你心中的积怨仍需对人族的情感来压制。你又拿什么让那些失去血亲的族人们平息心中怒火！？”

秦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发怒的秦靥，咬了咬牙。

“过去，对了，还有过去！我不知道大道给了你怎么样的记忆，但不论如何，族人被屠戮的那段回忆你没有忘吧？”

“不敢忘记。”秦邺冷声回答，“我不过是想避免杀戮。我，的确已经厌倦无止境的杀伐了……”

“可我们只有战斗，才能夺回我们的领地，让那些狂妄的人族血债血偿！”

秦靥走上前，锤了下秦邺的胸膛，继续说道：“我们自被称为魔族得那一刻起……便没有回头路了。”

秦邺看着秦靥，突然笑了一下，而后说：“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让我自愿与你合道吧？这样就能省下些时间来让你适应了。”

秦靥微微一愣，而后看着秦邺：“我们都是同一人，何来此说呢？”

“行了，别装傻了。”秦邺摆了摆手，“你的力量早就超过了我，届时魔主的身体也将是你占据主导——若是你成了领头之人，那么魔族才将真正陷入万劫而不复。”

秦靥笑了笑，拾起了一片落叶：“你变聪明了。”

秦邺摇了摇头，心想：“还不是一直被若兮看着呢……”

“既然这样，那我们便没有谈的必要了。”秦靥挥手，一道透着血红的铁链穿破了这片独立的空间，直接将秦邺贯穿。

“唔……”秦邺闷哼了一声，腹部的剧痛传开，“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当然。”秦靥冷声道，“这是百万族人的意愿，而你已经忘却了他们舍生将我们送出的初心。”

“我没忘！”秦邺吼道，“战争才会给魔族带来毁灭！”

“可魔族没有其他的选择！没有！”秦靥直指秦邺的面门，怒道，“你难道真的以为魔族是因嗜杀而别孤立的吗？”

秦邺猛地一愣，缓缓捏着铁链的手也有些松动：“不……不是吗……”

“当然不是！”秦靥再也忍不住，放声吼道，“他们是嫉妒我们的天赋，嫉妒我们的强大！万年前他们趁着我们抵御大潮后的虚弱期，联手掐断了我们的道！”

“我们救了他们，他们却将我们推进了深渊。秦邺啊，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何如此了吧……”秦靥轻叹了一口气，“他们，本就是蝼蚁。”

“为何古魔道的记忆……没有这段……”秦邺能感受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铁链引向秦靥，而体内的洞天也开始破碎。

“因为他们毁掉了这段道。”秦靥看着秦邺，没有多说。

“那又是谁告诉你的呢？”秦邺将周若兮抱了出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秦靥，“连魔道都有遗落的东西，你又是从何知晓呢？”

“是一位隐世的上古之人。”秦靥没有过多解释，“想必是看不下我们如此处境，才将这段记忆归还于我们。”

“上古之人……”秦邺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已经紧紧地抱着周若兮，向秦靥问，“那能放了她了吗，她，是我唯一的牵挂了。”

“对不住，我答应不了。”秦靥叹了口气，“她也是魔道的一部分……”

“秦靥……”秦邺已经用手强撑着自己，“算我求你了……”

“邺……”秦靥沉默了一会儿后，声音有些沙哑道，“我们会在一起的。这只是另一个开始……”

秦邺有些惊讶秦靥的称呼，可他已经没有剩余的力气说话，只是带着满心的不安倒了下去。

同时这片独立的空间也在秦邺倒下去的一瞬间碎裂成了点点荧光，消散在了黑夜之中。

将失去生气的秦邺静放在地上，看着其怀中的人，秦靥眼中也多了些许亮光：“邺啊……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吗……”

秦靥擦去眼角的泪珠：“只可惜我们不是凡人……要是凡人该多好……”

月亮高挂在空中，冷凄的月光轻抚着秦靥的的脸颊，而他眼中也有丝犹豫。

“秦邺作为魔主自然能够将意识保留，可这人族……”秦靥拿着铁链站在周若兮面前，思索着，“总有人会牺牲的，族人已经牺牲了许多，她也不过万千逝者中的一个。”

秦靥想着，便举起铁链向周若兮刺去。

“嗡！”

刺耳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一枚带着锈迹的鱼钩从天而降，将铁链弹开，挡在周若兮的面前。

“终于找到你了。”郭泽冷冷地盯着秦靥，同时注意到了秦邺的尸体，眼睛微眯道，“魔族之人，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秦靥感受着郭泽那股熟悉的气息，疑惑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