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但苏星沉知道,现在应该已经是清晨了。
男人的怀抱如同炙烤的火山。
她想到昨天傅寒司说她又胖又没有自知之明,导致她自己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到自己变成一只小猪猡,因为吃的多,所以肉肉也长得多长得快,主人家见她肉多,过年第一个宰的就是她。
宰猪猡之前,都要先放烫水里滚一边去毛,刚梦到自己被放进滚烫的热水里,她就醒了。
苏星沉伸手戳了一下男人的胸口,小声控诉:“我都没嫌弃你每天把我热醒,你居然嫌弃我胖。”
她轻哼一声,把自己缩成一个蚕蛹,然后从男人的怀里钻了出来,套上拖鞋,踢踢踏踏的走到盥洗间洗漱去了。
傅寒司就是被她那脚步声给弄醒的。
醒来下意识的想要拢紧双手,像犬科动物一样鼻子朝着熟悉的香味凑了过去。
结果发现怀里少了个人,他抱了个空。
傅寒司瞬间就清醒了过来,面色沉着,十分不满小猎物不好好的待在自己的怀里,就知道到处乱跑。
枕头还残留着女孩隐隐约约的香味,耳边是不太明显的水声。
傅寒司起床抓了一把头发,朝着盥洗室走去。
苏星沉正脱了睡衣想要换上衣服,刚把睡裙往洗漱台上一丢,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忙抱住自己的胸口:“干、干嘛?”
傅寒司看着她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脸颊绯红,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的老大。
他眼眸深了一些,撇开视线,‘嘭’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苏星沉慌忙穿上衣服,给裙子后背打蝴蝶结的时候,她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又捏了捏自己的脸,真的是肉嘟嘟的。
他刚刚肯定都看到了,她肚子上的肉肯定很难看,所以才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关门了……
傅寒司在外面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出来,再次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头有非常轻微抽泣的声音。
他皱眉,拉开门就看到小姑娘半蹲着趴在洗漱台上,随着她身体一抽一抽的动作,是她憋在喉咙口不敢发出声的哭泣声。
傅寒司莫名其妙的把她给拉了起来,手指在她沾着眼泪的脸上划过:“哭什么?”
苏星沉双眼通红,一句话也不说,模样更像个可怜的小兔子了。
太久没有见人哭过了,傅寒司只觉得被她眼泪沾湿的指腹像在灼烧一般。
从前也没有过安慰人的经历,尤其是面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突然哭成个小傻子的苏星沉,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有些不太自然的开口,声音也凶巴巴:“忘了医生说的话?眼睛不想要了?”
苏星沉背过身去,自己擦了擦眼睛,她哭的样子肯定也很丑,呜呜呜呜,最丑的全都被司哥哥看到了。
苏星沉越想越气自己,哇的一声,把刚刚憋在胸口的那股郁气一股脑的就给发泄了出来。
傅寒司只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一震,捏着她的后颈,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威胁她:“再哭就把你丢出去,不要你了。”
苏星沉明显是被吓到了打了个哭嗝,立马紧闭上了嘴巴,不敢哭了。
“司哥哥别不要我。”她低着头,委屈巴巴的上前抓住男人的衣摆,“我乖一点,不哭了,我也会听你的话,我、嗝,我一定都把坏习惯改了……”
后面的话傅寒司没太听清楚,她说的实在是太小声。篳趣閣
原以为是女孩子矜持害羞,可能是担心刚刚被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觉得委屈就哭了。
可一想到一开始她撩自己的时候也没顾及这么多,怎么现在被他看一眼就能哭成这样?
傅寒司心里本就存了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无名火气,如今倒是被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弄的心烦意乱,把泡了冷水的毛巾拧干,往她脸上一丢:“洗干净自己下来。”
苏星沉点点头,听着男人逐渐消失的脚步声,自己乖乖的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敷了一下眼睛,这才慢吞吞的下楼。
芳姨看着她那双红肿的眼睛,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哭了?”
苏星沉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没睡好吧。”
坐在对面的傅寒司没说话,但明显感觉到气压低了不少。
见她不愿意解释,芳姨也就没再问。
哎,这两人,三天两头的闹别扭。
不过芳姨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
以前整个半月湾安安静静,就跟游离于人世间的仙境似的,不太真实。
哪有现在这样,家长里短不才是人间烟火气么,傅寒司那张总是冷冰冰的脸也多了曾经没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