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讨厌的人说话毫不留情，这一点也是没变。

闻人言垂下眸子，这些日子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她后背上的伤，想到那把沾满血的刀，想到自己无情的把她关在门后，想到她是如何一个人坚持下来的。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在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见他不说话，林南自己也觉得很好笑：“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是吗？”

她无所谓的摊手：“你看，你一直都没相信过我，迟来的信任我也要不起，万一哪天你又抛弃我了，我可没有当初的勇气了，况且这是你的选择，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闻人言低着头，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一般，陷入了自言自语：“南南，我是真的想要补偿你，这三年，我一直都在后悔，南南，我每一天都在想，如果三年前没有分开，我们的孩子或许都已经出生了。”

林南只觉得好笑，所谓的补偿，不过就是他想要让自己安心的一种手段而已，她凭什么要为他的愧疚和后悔付出代价和时间？

“算起来，你也没什么要愧疚要后悔的，我这次利用了你，接近你，除了想要调查你会不会对小夫人做什么，就想要让你知道枕边人的真面目，这只是我的报复而已，这样我们也算是两清了，这么说你能好受一些吗？”

她知道闻人言最恨被骗被算计，所以就让他知道自己被姜悦骗了，他自然会去收拾姜悦。

她不喜欢将没必要的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做完该做的，就该抽身离开。

闻人言怔怔的听她说完这些。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当初自己把她从辛村带出去，庆幸她知道了当年那些恩怨，让他们之间有了牵扯，而不是三年前就干干净净了。

所以才可以有后来的重逢。

他那时候绝对想不到，当初那一个主动的吻，并非是因为她对自己也有想念，只是她利用他的一个手段而已。

可他也宁愿回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假的是骗他的也好，一直骗他也好。

可如今，她却要说两清。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然一些，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卡很新，一看就是没用过的。

“这个是给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不够的话你可以告诉我。”

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也不是光盯着她而已，他让秘书整理了这些年姜悦一家人这三年来所有用过的花销，

他翻了三倍折成了现金放在了卡里。

林南看着眼前的这张银行卡，她眉眼恢复了冷淡，甚至有些嘲笑：“我不缺钱。”

“我知道。”闻人言怕她拒绝，忙解释，“这些都应该是给你的，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还有姜悦那边欠你的补偿，我会亲自找她要，这是你应得的，别拒绝我好吗？”

最后一句话，甚至都已经带了意思祈求的意味。

“我不要。”林南嗓音凉淡，“就当是还五年前你对我的照顾吧。”

闻人言喉头一哽：“非要跟我算这么清吗？”

“不然呢？”明明她已经说了要两清了。

闻人言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在她眼里是陌生人，所以一定要算的那么清。

既然做了这个恶人，林南也不在乎更恶一些。

“其实当初我会喜欢你，可能也只是难得见到一个还算正常的男人吧，毕竟我们村里那些男人你也都知道，没一个能看的，所以自然对你就产生好感了。”

林南耸着肩，说着无情的话，“这种感情本来也不会长久，你也不必太在意。”

闻人言看着她冷漠的脸，听着她近乎残忍的想要割裂他们原本应该有的甜蜜的过去：“南南，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林南站起身，很慢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她的手虚虚的扶在门把手上，眼睛看向闻人言，那一刻她的眼神如同当初一般干净澄澈：“你觉得我很绝情吗？”

闻人言对上她那双眸子，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质，如同当初她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抵着门，不让她进去，那时她应该是刚从鬼门关出来没多久，像个委屈的小鹿一样湿润着眼睛看着他祈求他。

他都不敢相信当初的自己竟然会拒绝这样的她。

“对不起。”

这些日子以来，从他口中说出的‘对不起’三个字，林南都快要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

“不用了，我今天找你过来只有一句很简单的话，你以后别跟着我了，这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你明白吗？”

闻人言眼神一滞，她还是知道了。

或许是今天早上他没能阴沉好被她知道了，也或许是昨天晚上她就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