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沉没说话。
姜琬抿唇,说来也觉得很讽刺:“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姐夫在一起,我可能也没办法参加这次的比赛。”
她会被她的父母要求,去见各种各样的有钱人,最好是能找一个给她钱,其他什么都不管的丈夫,年龄他们或许也不在乎。
因为在他们眼里,女儿养这么大,就是为了嫁到有钱人家,给他们争面子用的,至于追求自己的梦想,在他们眼里就是浪费时间和钱财。
苏星沉挑了下眉,如果姜琬是来给姜悦洗白的话,她觉得这个天没什么可聊的。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幸的人了。
她当然同情他们的遭遇,但这并不是姜悦可以借着自己的不幸去伤害别人的理由。
要说她冷血就冷血吧。
姜琬见苏星沉脸上的笑容收敛,逐渐变成了疏离的冷淡,姜琬苦笑:“我跟你说这些当然不是为了卖惨,我只是觉得我姐姐变化太大了,或者说,我在她的欺骗下也觉得,我能得到这些是理所应当的。”
她觉得很恐怖,因为她是这一切的帮凶。
因为享受过了好日子,所以越发贪得无厌,想要占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果不是昨天发现了姜悦的不对劲,多问了几句,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姐姐偷来的。
她所谓的受伤,其实是自己用小刀割伤了后背,然后随便找了个人伪造了病例,把自己说的为了闻人言快要死了,实际上,她根本没吃多少苦。
她这些年所谓的身体不好,都是假装的。
更让她觉得恐怖的,是她的姐姐跟当年的那一起绑架或许都有一定的关系,而她的家人中,很有可能是姜悦的帮凶,他们伪造了那场意外。
她的姐姐对闻人言或许有感情,可她的感情是建立在闻人言的长相、他的家世,他的身份能给她带来的所有便利上。
若闻人言没有这些,她知道姜悦根本不会理会他。
大概是这些年一个人一直在害怕、担心,所以姜悦在她步步逼迫下,心理防线被击溃,还是和盘托出了。
姜琬在听到这些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太可怕了。
她觉得人往高处走没错,姜悦想要嫁给有钱人也没有错,可是为了这些东西,不惜算计别人的性命,实在是令人心惊。
她没办法接受,自己曾经理所当然接受的一切,都是用别人的痛苦换来的。
她捂着自己的脸,声音里全是茫然:“星沉,我其实很怕,我不知道该去找谁,我只能找你,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
她一晚上都没睡,因为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去接受这些。
苏星沉知道姜琬在纠结什么,这么说起来,其实最为难的就是她。
明知道姐姐是错的,可她却没立场去责怪她。
因为她接受过闻人言给她的好处,因为闻人言被她姐姐欺骗,伤害了别人。
苏星沉碰了一下姜琬的手,仅仅是那么一下,却觉得冰凉无比,原本温热的杯子也几乎要被她的体温冻冰了。
“姜琬,从别人手里偷来的终究只是偷来的,如果你真的是为你姐姐好,你就应该让她主动承认错误,道歉,把她偷来的还给该还的人。”
这是作为一个犯错的小偷,最基本该做的。
至于闻人言和林南要怎么处置,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苏星沉敛眉:“你记得我那个朋友吗?”
姜琬点头:“是她替姐……替闻人言挡了那一刀吧。”
“你知道当时的情况吗?”苏星沉想起林南跟她说起这些过往时候的表情,当时林南的表情异常淡定,仿佛只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可她做不到。
“她那道伤差点要了她的命,甚至在手术后,一个关心她的人都没有,她还要自己养伤,不仅如此,你的姐姐见她没死,还派了人去欺负她,要不是她运气好,碰到了去支教的老师救了他,她现在说不定连完整的尸体也没有。”
“你姐姐呢,她所谓的能影响到她身体健康的伤,现在那道疤还在吗?她在享受别人关心的时候,又想过,自己所谓的这些偷来的幸福,是踩在别人的伤疤上的吗?”